古爾登羅夫吃飯的時候坐在瑪莉·格魯布的旁邊。 他摟着她的脖子,和她親了一吻,好像他們是一家人似的。 但是她卻在他的嘴上打了一巴掌,同時說她不能寬恕他。 這使得大家哄堂大笑,好像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似的。 事情也可能是如此。 因為五年以後,當瑪莉滿了十七歲的時候,有一個信使送一封信來,古爾登羅夫向這位年輕的小姐求婚。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他是王國裡一個最華貴和瀟灑的人!」格魯布說,「可不要瞧不起這件事情啊。 」 「我對他不感興趣!」瑪莉·格魯布說,不過她並不拒絶這國家的一位最華貴、經常坐在國王旁邊的人。 她把銀器、毛織品和棉織品裝上了船,向哥本哈根運去。 她自己則在陸地上旅行了十天。 裝着這些嫁妝的船不是遇著逆風,就完全遇不見一點風。 四個月過去了,東西還沒有到。 當東西到來的時候,古爾登羅夫夫人已經不在那兒了。 「我寧願睡在麻袋上,而不願躺在他鋪着綢緞的床上!」她說。 「我寧願打着赤腳走路而不願跟他一起坐著馬車!」 在十一月一個很晚的夜裡,有兩個女人騎着馬到奧湖斯鎮上來了。 這就是古爾登羅夫的夫人瑪莉·格魯布和她的使女。 她們是從維勒來的——她們乘船到那兒去的。 她坐車子到格魯布老爺的石建的宅邸裡去。 他對客人的來訪並不感到高興。 她聽到了一些不客氣的話語。 但是她卻得到了一個睡覺的房間。 她的早餐吃得很好,但是所聽到的話卻不可愛。 父親對她發了怪脾氣;她對這一點也不習慣。 她並不是一個性情溫和的人。 既然有人有意見,當然她也應該做出回答。 她的確也作了回答,她談起了她的丈夫,語氣中充滿了怨恨的情緒。 她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對著這種人說來,她是太純潔和正當了。 一年過去了,但是這一年過得並不愉快。 父女之間的言語都不好——這本是不應該有的事情。 惡毒的話語結出惡毒的果實。 這情形最後會有一個什麼結果呢? 「我們兩人不能在同一個屋頂下面生活下去,」有一天父親說。 「請你離開此地,到我們的老農莊裡去吧。 不過我希望你最好把你的舌頭咬掉,而不要散佈謊言!」 兩人就這樣分開了。 她帶著她的使女到那個老農莊裡來——她就是在這兒出生和長大起來的。 那位溫柔而虔誠的太太——她的母親——就躺在這兒教堂的墓窖裡。 屋子裡住着一個老牧人,除此以外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房間裡掛着蜘蛛網,灰塵使它們顯得陰沉。 花園里長着一片荒草。 在樹和灌木林之間,蛇麻和爬藤密密層層地交織在一起。 毒胡蘿蔔和蕁麻長得又大又粗。 「紅山毛櫸」被別的植物蓋住了,見不到一點陽光。 它的葉子像一般的樹一樣,也是綠的;它的光榮已經都消逝了。 白嘴鴉、烏鴉和穴烏密密麻麻地在那些高大的慄樹上飛。 它們叫着號着,好像它們有重要的消息要互相報告似的:現在她又來了——曾經叫人偷它們的蛋和孩子的那個小女孩又來了。 至于那個親自下手偷東西的賊子,他現在則爬着一棵沒有葉子的樹——坐在高大的船桅上。 如果他不老實的話,船索就會結結實實地打到他的身上。 牧師在我們的這個時代裡,把這整個的故事敘述了出來。 他從書籍和信札中把這些故事收集攏來。 它們現在和一大堆手稿一道藏在桌子的抽屜裡。 「世事就是這樣起伏不平的!」他說,「聽聽是蠻好玩的!」 我們現在就要聽聽瑪莉·格魯布的事情,但我們也不要忘記坐在那個漂亮鷄屋裡的,現代的家禽格麗德。 瑪莉·格魯布是過去時代的人,她跟我們的老家禽格麗德在精神上是不同的。 冬天過去了,春天和夏天過去了,秋天帶著風暴和又冷又潮的海霧到來了。 這個農莊裡的生活是寂寞和單調的。 因此,瑪莉·格魯布拿起她的槍,跑到了荒地上去打野兔和狐狸以及她所遇見的任何雀鳥。 她不止一次遇見諾列貝克的貴族巴列·杜爾。 他也是帶著槍和獵犬在打獵。 他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人;當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常常誇耀這一點。 他很可以和富恩島上愛格斯柯夫的已故的布洛根胡斯大爺比一比,因為這人的氣力也是遠近馳名的。 巴列·杜爾也模仿他,在自己的大門上掛一條繫著打獵號角的鐵鏈子。 他一回家就拉著鐵鏈子,連人帶馬從地上立起來,吹起這個號角。 「瑪莉夫人,請您自己去看看吧!」他說道。 「諾列貝克現在吹起了新鮮的風呀!」 第45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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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徒生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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