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講: 21.10農精於田而不可以為田師,賈精於市而不可以為市師(1),工精於器而不可以為器師。 有人也,不能此三技而可使治三官。 曰:精於道者也,精於物者也。 精於物者以物物(2),精於道者兼物物。 故君子壹于道而以贊稽物。 壹于道則正,以贊稽物則察;以正志行察論(3),則萬物官矣(4)。 【註釋】 (1)市師:《集解》作「賈師」,據宋浙本改。 (2)精於物者:指農民、商人、工人之類。 以: 能(參見《古書虛字集釋》)。 第二個「物」字用作動詞,是支配的意思。 (3)行:為,治。 (4)官: 見21.8注(9)。 【譯文】 農民精於種田,卻不能以此做管理農業的官吏;商人精於買賣,卻不能以此做管理市場的官吏;工人精於製造器物,卻不能以此做管理器具製造的官吏。 有些人,不會這三種技術,卻可以讓他們來管理這三種職業。 所以說:有精於道的人,有精於具體事物的人。 精於具體事物的人只能支配這種具體事物,精於道的人則能夠全面地支配各種事物。 所以君子專心于道而用它來幫助自己考察萬物。 專心于道就能正確無誤,用它來幫助自己考察萬物就能看得非常清楚;用正確的思想去處理非常清楚的調查結論,那麼萬物就能被利用了。 第335講: 21.11昔者舜之治天下也,不以事詔而萬物成(1)。 處一之危(2),其榮滿側(3);養一之微(4),榮矣而未知。 故《道經》曰(5):「人心之危,道心之微。 」危微之幾(6),惟明君子而後能知之。 故人心譬如槃水,正錯而勿動(7),則湛濁在下(8),而清明在上,則足以見鬚眉而察理矣。 微風過之,湛濁動乎下,清明亂於上,則不可以得大形之正也(9)。 心亦如是矣。 故導之以理(10),養之以清,物莫之傾,則足以定是非、決嫌疑矣。 小物引之,則其正外易,其心內傾,則不足以決庶理矣。 故好書者眾矣,而倉頡獨傳者(11),壹也;好稼者眾矣,而后稷獨傳者(12),壹也;好樂者眾矣。 而夔獨傳者(13),壹也;好義者眾矣,而舜獨傳者,壹也。 倕作弓(14),浮游作矢(15),而羿精於射(16);奚仲作車(17),乘杜作乘馬(18),而造父精於禦(19)。 自古及今,未嘗有兩而能精者也。 曾子曰(20):「是其庭可以搏鼠(21),惡能與我歌矣(22)?」 【註釋】 (1)不以事詔:指舜掌握了道而任用賢人,不親自管理具體事務。 (2)之危:《集解》作「危之」, 據宋浙本改。 一:專一,指專心于道。 之:到。 危:以…為危,戒懼地對待一切。 處一之危:指對待 具體事務而言,它能被人感知,所以會「其榮滿側」。 (3)其榮滿側:指其榮譽被身邊的人異口同聲地 稱道。 (4)養一之微:指品德修養而言,它不容易被人感知,所以會「榮矣而未知」。 (5)《道經》: 古代論述道的經典。 以下引文又見于今傳偽古文《尚書·大禹謨》,但文字與意義和此文不盡相同。 (6)幾(j • 9機):隱微的苗頭或預兆。 (7)錯:通「措」,放置。 (8)湛(Ch • 6n • 沉):通「沉」,指沉 澱的泥渣。 (9)大形:人的形體。 古文「大」字象正面的人形。 (10)故:相當於「若」,如果。 (11) 倉頡(ji • 6潔):相傳是黃帝時的史官,據說他創造了漢字。 其實,文字不可能由一個人來創造,據 此文,倉頡應該是古代文字的蒐集整理者。 (12)后稷:堯時的農官,周族的始祖,名棄,「后稷」是 他受封后的號,「後」是君長的意思,「稷」是一種穀物,他被任命為農師,所以稱「后稷」。 (13) 夔(ku • 0魁):堯、舜時的樂官。 相傳他奏樂能使鳥獸起舞。 (14)倕(chu • 0垂):堯、舜時的巧匠。 傳說他始造耒耜、規矩、準繩,但始造弓的是黃帝時的揮,此文說「倕作弓」,當是指他改制精巧。 (15)浮游:或作「夷牟」、「牟夷」,黃帝時人,傳說他創造了箭。 (16)羿:見8.26注(3)。 (17)奚 仲:夏禹時的車正(掌管車服的官),相傳他善於造車。 (18)乘杜:即相士,是商朝祖先契的孫子, 因為他發明了「乘馬」,所以稱為「乘杜」。 乘馬:駕馬,用馬拉車。 一說「乘」讀sh • 8ng • (剩), 「乘馬」即四匹馬拉的車。 (19)造父:見8.16注(1)。 (20)曾子:即孔子的學生曾參(sh • 5n • 身),以 孝聞名,參見27.85。 (21)是:通「■」(t • 0提),視。 庭:通「筳」(t • 0ng • 庭),唱歌時用來打拍 子的小棍。 (22)這兩句是說:唱歌時要專心致志,不可三心二意。 【譯文】 第18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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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註譯》
第180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