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去歲奏乞下發運司于江東、淮南豐熟近便處糴米五十萬石,準備浙西災傷州、軍般運兌撥,出糶賑濟。 尋蒙聖恩行下,雲,已降指揮令發運司兌撥,合起上供並封樁等錢一百萬貫,趁時糴買觔斗封樁準備移用。 送戶部,依已得指揮,余依浙西鈐轄司所奏施行。 聖旨既下,本路具聞,農民欣戴,始有生意。 而發運司官吏,全不上體仁聖恤民之意,奏稱淮南、江東米價高貴,不肯收糴。 勘會浙西去歲米價,例皆高貴,杭州亦是七十足錢收糴一斗,雖是貴糴,猶勝於無米,坐視民死。 今來發運司官吏,親被聖旨,全不依應施行,只以米貴為詞,更不收糴,使聖主已行之命,頓成空言,饑民待哺之心,中途失望。 卻使指準前年朝旨所撥上供米二十萬石,與本路內出糶不盡米一十六萬七千石有零,充填今來五十萬石數目外,只乞于上供米內更截撥二十萬石,與本路相兼出糶。 切緣上件出糶不盡米一十六萬七千餘石,久已樁在本路。 臣元奏乞于發運司糴五十萬石之時,已是指準上件米數支用外,合更要五十萬石。 今來運司卻將前件聖恩折充今年所賜,吏民聞之,何由心服。 臣已累具執奏,未奉朝旨。 今來親見數州水災如此,饑殍之勢,極可憂畏。 既忝近侍,理合奏聞。 豈敢為已去官,遺患後人,更不任責。 伏望聖慈察臣微誠,垂愍一方,特賜指揮,發運司依元降指揮,除已截撥二十萬石外,更兌撥三十萬石與浙西諸州充出糶借貸。 如發運司去年元不收糴,無可兌撥,即乞一面截留上供米充滿五十萬石數目,卻令發運司將封樁一百萬貫錢候今年秋熟日收糴填還。 若朝廷不以臣言為然,待饑饉疾疫大作,方行賑濟,即恐須于別路運致錢米,雖累百萬,亦恐不及於事。 謹錄奏聞,伏候敕旨。 .貼黃。 發運司奏云:「淮南、宿、亳等州災傷,米價高處七十七文,江東米價高處七十文。 」切緣臣元奏,乞于豐熟近便處收糴。 訪聞揚、楚之間,谷熟米賤,今來發運司卻引宿、亳等州米價最高處,以拒塞朝旨,顯非仁聖勤恤及臣元奏乞本意。 .又貼黃。 若依發運司所奏,將出糶不盡一十六萬七千有餘石充數外,猶合撥三十四萬石,方滿五十萬數。 今來只撥二十萬石,顯虧元降聖旨一十四萬石。 而況上件出糶不盡米,已系前年聖恩所賜,發運司不合指準充數,顯虧三十萬石。 .又貼黃。 如蒙施行,乞下轉運司多撥數目,與蘇、湖州。 如合賑濟,更不拘去年放稅分數施行。 .又貼黃。 若行下有司,反覆住滯,必不及事。 只乞斷自聖心,速降指揮。 【杭州召還乞郡伏】 元六年五月十九日,龍圖閣學士左朝奉郎前知杭州蘇軾狀奏。 右臣近奉詔書及聖旨札子,不允臣辭免翰林學士承旨恩命及乞郡事。 臣已第三次奏乞除臣揚、越、陳、蔡一郡去訖。 竊慮區區之誠,未能遽回天意,須至盡露本心,重干聖聽,惶恐死罪!惶恐死罪! 臣昔于治平中,自鳳翔職官得替入朝,首被英宗皇帝知遇,欲驟用臣。 當時宰相韓琦以臣年少資淺,未經試用,故且與館職。 亦會臣丁父憂去官。 及服闋入覲,便蒙神宗皇帝召對,面賜獎激,許臣職外言事。 自惟覊旅之臣,未應得此,豈非以英宗皇帝知臣有素故耶?是時王安石新得政,變易法度,臣若少加附會,進用可必。 自惟遠人,蒙二帝非常之知,不忍欺天負心,欲具論安石所為不可施行狀,以裨萬一。 然未測聖意待臣深淺,因上元有旨買燈四千碗,有司無狀,虧減市價,臣即上書論奏,先帝大喜,即時施行。 臣以此卜知先帝聖明,能受盡言,上疏六千餘言,極論新法不便。 後復因考試進士,擬對禦試策進士,並言安石不知人,不可大用。 先帝雖未聽從,然亦嘉臣愚直,初不譴問。 而安石大怒,其黨無不切齒,爭欲傾臣。 御史知雜謝景溫,首出死力,彈奏臣丁憂歸鄉日,舟中曾販私鹽。 遂下諸路體量追捕當時梢工篙手等,考掠取證,但以實無其事,故鍛鍊不成而止。 臣緣此懼禍乞出,連三任外補。 而先帝眷臣不衰,時因賀謝表章,即對左右稱道。 黨人疑臣復用,而李定、何正臣、舒三人,構造飛語,醞釀百端,必欲致臣于死。 先帝初亦不聽,而此三人執奏不已,故臣得罪下獄。 定等選差悍吏皇遵,將帶吏卒,就湖州追攝,如捕寇賊。 臣即與妻子訣別,留書與弟轍,處置後事,自期必死。 過揚子江,便欲自投江中,而吏卒監守不果。 到獄,即欲不食求死。 而先帝遣使就獄,有所約敕,故獄吏不敢別加非橫。 臣亦覺知先帝無意殺臣,故復留殘喘,得至今日。 及竄責黃州,每有表疏,先帝復對左右稱道,哀憐獎激,意欲復用,而左右固爭,以為不可。 臣雖在遠,亦具聞之。 古人有言,聚蚊成雷,積羽沉舟,言寡不勝眾也。 以先帝知臣特達如此,而臣終不免于患難者,以左右疾臣者眾也。 第5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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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坡集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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