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耶律文正楚材、明李文正東陽墓,皆在都城西近畏吾村。 王文貞公崇簡雲,為孝廉時,見耶律王墓上斷碑尚可讀,二十餘年來,墓田歸旗下,此碑無從復問。 西涯墓А土僅存,明萬曆時,有進士王文邁者,曾為封樹,《畿輔人物誌》雲,公墓在阜城門外畏吾村,後人式微,麗牲之石,不復有矣。 ◎張糹采 張糹采、焦芳、劉宇、曹元皆為逆瑾爪牙腹心,而糹采又其鄉人也。 苑洛《見聞錄》獨稱糹采遏止逆瑾功德數事,謂大學士焦芳導瑾為惡,劉宇首阿附瑾,糹采皆勸退之,如是不下十餘條。 孝子慈孫,百世不改,而苑洛以鄉曲之故,亂天下萬世公是非,亦見其愚矣。 ◎蔡道憲 蔡公道憲,閩人,以進士為長沙府推官。 數夢與宋李忠節公芾酬酢。 後天兵下湖南,蔡殉節。 潭人歲時報賽,常見二公往來,車騎甚盛。 全州謝石瞿良琦記其事雲。 ◎事叔至孝 宣城施愚山閏章少孤,事叔譽至孝。 一日,值叔誕辰,大集親戚上壽,而叔以小故忤意,堅臥不起,愚山跪榻前移晷。 辛亥,客都門,每憶叔,輒涕泗。 事叔如此,古人所希有也。 譽有遺詩一卷,愚山屬予為論定,序而行之。 ◎張待問 予邑新城,本長山縣地,元始為縣。 閲《長山志·名宦》,宋止知縣翟大順一人,丞簿則有明以前無考。 適閲《東軒筆錄》,得張待問一人,知志之闕漏多矣。 張待問為淄川長山縣主簿。 縣有盧伯達者,與曹侍中利用通姻,復憑世蔭,大為邑患,縣令憚其勢,莫敢與較。 張一日承令乏,適伯達以訟至庭,即數其累犯杖之。 未幾,伯達之侄士倫來為本路轉運使,人皆為張危之,或勸令自免去。 張曰:盧公賢者,肯銜隙以害公正之吏乎!了不嬰意。 一日,士倫巡案至邑,召張語之曰:君健吏也,吾叔賴君懲之,今變節為善士矣。 為發薦章而去。 待問固不愧名宦,乃士倫亦鄉之賢大夫也。 錄之以補志乘之闕。 範文正公幼隨母改適長山朱氏,《筆錄》訛作睢陽,宜正之。 ◎孔公父子 史載孔道輔原魯使契丹,優人以文宣王為戲,道輔艴然徑出。 《澠水燕談》載,元中,上元,駕幸迎祥池,宴從臣,伶人以先聖為戲。 刑部侍郎孔宗翰奏:唐文宗時有為此戲者,詔斥之,今聖君宴犒群臣,豈容有此。 詔付檢官,置於理。 二事絶相類。 宗翰字周翰,即原魯子也。 宋至道二年,皇太子諸王宴瓊林苑,教坊以孔子為戲。 賓客李至言:唐太和中以此為戲,文宗笞伶人以懲無禮,魯哀公以儒為戲尚不可,況先聖乎! ◎龐嚴 《因話錄》角部載:江淮一舉人,姓嚴,登科記誤書龐,嚴遂賃舟丐食,往壽春,謁從事龐尹,事極可笑。 按《唐書》:龐嚴,壽春人,元和中登進士第。 元微之喜其文體類己,歷太常少卿、京兆尹。 姓名、地裡皆巧合,其一人耶? ◎劉富川 劉欽鄰,字鄰哉,號江屏,其先江右人,籍揚州之儀真。 順治庚子舉人,辛丑進士,筮仕廣西富川知縣。 甲寅,賊陷富川,劉不屈,死之。 兩廣總督疏聞,得旨:劉某忠憤死節,深為可憫,應得恤典,從優議奏。 予在揚州時,劉初釋褐,識其人,恂恂儒素,而大節如此,可敬亦可哀也。 適見徐御史敬庵旭齡疏云:守土者,必有城存與存、城亡與亡之義,然後可以固封疆;敵愾者,必有寧使進尺、勿使退寸之心,然後可以克大敵。 今賊來則以請兵救援而出,賊退又以隨兵進剿而入。 守令逃竄,而委責任于將弁;將弁怠弛,而望恢復于禁旅。 又云:國家深仁厚澤,培養臣工三十餘年,承平日久,文武燕安,綢繆牖戶之計不深,故捐軀徇國之志不決。 昔安史之亂,杲卿力徇河北,故十七郡皆歸朝廷。 淮蔡之平,裴度誓不與賊俱生,不浹月而掃清巨寇。 臣就目前事勢而論,立欲削平僭逆,必先振刷紀綱云云。 真藥石之言也。 ◎張商英 宋張商英反覆狙詐,小人之尤。 杲禪師與天覺論元人才,因問溫公如何?天覺曰:大賢也。 杲曰:相公在台諫時,如何論他?天覺曰:只是後生時,死急要官做,故如此。 予嘗謂便要官做,亦何至仆溫公之碑耶。 吾鄉益都房安恪公可壯,天啟中為御史,為東林部黨之魁,而晚節不終。 順治初,為溧陽相所逐,時年七十餘矣。 京師邸舍器用,皆自扃鑰。 或以為言,公曰:老夫不久當復召耳。 予嘗問其侄孫星顯云:公嘗自言,少年血氣盛,只是要官做。 其言與天覺相類。 孟氏云: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 論人者不可不辨。 ◎致身錄 虞山極辯史仲彬《致身錄》之偽,而予鄉趙隱君士著《建文帝年譜》,多取之。 劉公子孔和亦有《題致身錄》一篇云:國初殺運烈不除,越三十載還相屠。 以仁守之真不足,雖有節士謀多疏。 哀哉中山誠意輩,已盡大計環顧徒。 嗟吁聖祖信數不建輔,使作皇覺之裔餘。 鬼門一出四十載,歸來老佛惟雪顱。 竄身萬里伏滇國,泰伯不得終封吳。 勿葬西山一笏地,豈有方遂之疑乎。 當時二十有二人,左右食屨相攜扶。 未必才智似狐趙,不可及者武子愚。 二百餘年士最盛,摧傷太過今如無。 千秋直史不可滅,帝在均房應屢書。 ◎劉元子 第2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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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北偶談》
第2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