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新城北,前面一帶,統是桑林,晉軍從林中分趨,逐隊馳至,可巧契丹兵驟馬前來,見桑林中塵埃蔽天,幾不知有多少人馬,當即回轡返奔。 晉王分兵追擊,驅契丹兵過沙河,多半溺死,契丹主阿保機子,被晉軍擒還,阿保機退保望都。 晉王收兵入定州,王都迎謁馬前,願以愛女妻王子繼岌。 繼岌系晉王第五子,為寵妃劉氏所出,嘗隨晉王軍前,晉王慨然許婚。 休息一宵,便引兵趨望都,中途遇奚酋禿餒,一作托輝。 帶著許多番騎,前來攔截。 晉王兵少,被番騎困在垓心,晉王麾軍力戰,出入數四,尚不能解,幸李嗣昭率兵三百騎,上前救應,橫擊奚兵,奚酋乃退。 晉王乘勢奮擊,連敗奚酋,契丹主亦立足不住,北奔易州。 晉王追趕不及,轉入幽州,契丹兵解圍遁去,會大雪經旬,平地數尺,虜兵凍斃甚多,阿保機懊悵而還。 先是契丹出兵,實由王鬱乞請,鬱曾語阿保機道:「鎮州美女如雲,金帛如山,天皇即速往取,可以盡得,否則將為晉有了。 」阿保機大喜,獨番後述律道:「我有羊馬千萬頭,坐踞西樓,自多樂趣,為何勞師遠出,乘危徼利呢?況我聞晉王用兵,天下無敵,倘一失敗,後悔難追!」此非述律預能知敗,實恐阿保機取得趙女,自己必致失寵,故有此諫。 阿保機躍然道:「張文禮有金五百萬,留待皇后,我當代為取來,供給內費。 」不出郭崇韜所料。 遂不從述律言,悉眾南下,不幸吃了幾個敗仗,嗒然回去,私心懊悶,無處可泄,遂將王鬱縶歸,錮住獄中。 晉王聞番兵遠遁,巡閲番營故址,見他隨地布藁,迴環方正,均如編剪,雖去無一枝倒亂,不禁長嘆道:「用法嚴明,乃能至此,非我中國所可及,後患正不淺哩!」隱伏後文。 道言甫畢,那德勝城遞到軍報,說是梁兵乘虛襲魏,現正吃緊,亟請濟師。 晉王忙招呼親軍,倍道南行,五日即抵魏州。 梁將戴思遠,燒營遁去。 晉王以南北兩敵,均已擊退,鎮州援絶勢孤,可以立拔,偏偏兵家得失,不能逆料,大將閻寶,竟為鎮州兵所破,退保趙州。 原來閻寶抵鎮州城下,築起長壘,連日圍攻,又絶滹沱水環城,斷絶內外。 城中食盡,夜出五百人覓食,寶亦探知消息,故意縱使出來,擬伏兵掩捕,一鼓盡殲,誰知這五百人鼓噪而至,竟攻長圍。 寶見他兵少,尚不為備,俄頃有數千人繼至,各用大刀闊斧,破圍徑出,來燒寶營。 寶抵擋不住,只好棄營竄去,往守趙州。 營中芻粟甚多,統被鎮州兵搬去,數日不盡。 晉王聞報,急改任李嗣昭為招討使,代寶統軍。 嗣昭馳至鎮州,正值鎮州守將張處瑾遣兵千人,出城迎糧,被嗣昭率軍掩至,殺獲幾盡,有數人避匿牆墟間,嗣昭躍馬彎弓,迭發迭中。 不意城上有暗箭射來,正中嗣昭腦上。 嗣昭忍痛拔箭,返射守卒。 一發即殪,時已日暮,回營裹創,血流不止,竟爾暈斃。 凶信傳到魏州,晉王很是悲悼,好幾日不食酒肉,繼聞嗣昭遺言,暫將澤潞兵授判官任圜,令督諸軍攻鎮州,晉王依言而行,一面調李存進為招討使,進營東垣渡,立柵未就,鎮州將張處球即處瑾弟。 領兵七千人,突來劫寨。 存進慌忙對敵,出鬥橋上,殺斃鎮兵無數,自已亦戰歿陣中。 鎮州力竭糧盡,張處瑾等束手無策,只好遣使至魏州乞降,使人方去,晉王已遣李存審到來,揮兵猛撲,兩下相持至暮。 城中守將李再豐,願為內應,乘着夜闌月黑,投縋招引晉軍,晉軍緣縋而上,到了黎明,全軍畢登,擒住張文禮妻,及子處瑾、處球、處琪,及餘黨高蒙、李翥、齊儉等,擬送魏州,趙人請命軍前,願得此數人,為故主泄恨。 存審報明晉王,準如所請,趙人將數人醢為肉泥,頃刻食盡,又掘發張文禮屍,寸磔市曹。 且向故宮灰燼中,檢出趙王王鎔遺骸,以禮祭葬。 授趙將符習為成德節度使,習泣辭道:「故使無後,習當斬衰送葬,俟禮畢聽命。 」既而葬畢,仍詣魏州,趙人請晉王兼領成德軍。 晉王許諾,另擬割相、衛二州,置義寧軍,即命習為節度使。 習復辭道:「魏博霸府,不應分疆,願得河南一鎮,歸習自取,方不虛糜廩祿呢。 」乃以習為天平節度使,兼東南面招討使,加李存審兼侍中。 是時晉魏州刺史李存儒,原姓名為楊婆兒,以俳優得幸。 既為刺史,專事剝民,州民交怨,梁將段凝、張朗等,引兵襲入,執住存儒,遂拔衛州,又與戴思遠攻陷淇門、共城、新鄉,於是澶州以西,相州以南,復為梁有。 還有澤潞留後李繼韜,竟叛晉降梁,受梁命為節度使。 繼韜系李嗣昭次子,嗣昭曾任澤潞節度使,及戰歿鎮州,長子繼儔襲職。 因秉性懦弱,為弟繼韜所囚。 晉王以用兵方殷,無暇過問,權命繼韜為留後。 澤潞本置昭義軍,至是改稱安義軍。 繼韜雖得竊位,心中終不自安,幕僚魏琢,牙將申蒙,復語繼韜道:「晉朝無人,將來終為梁所並,不如先機歸梁為是。 」繼韜弟繼遠亦勸兄降梁。 繼韜乃遣繼遠奉表梁廷,梁主喜甚,立授繼韜節度使。 第4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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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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