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使曾布,與惠卿有隙,又因提舉市易司呂嘉問,恃勢上陵,遂奏言:「市易病民,嘉問更販鹽鬻帛,貽笑四方。 」神宗覽疏未決,惠卿即劾布阻撓新法。 於是布與嘉問,各遷調出外。 惠卿又用弟和卿計策,創行手實法,令民間田畝物宅,資貨畜產,據實估價,酌量抽稅,隱匿有罰,訐告有賞。 那時民家寸椽尺土,都應輸資,就是鷄豚牛羊,亦須出稅,百姓更苦不勝言了。 鄭俠見國事日非,輔臣益壞,更激動一腔忠憤,取唐朝宰相數人,分為兩編,如魏徵、姚崇、宋璟等,稱為正直君子,李林甫、盧杞等,號為邪曲小人;又以馮京比君子,呂惠卿比小人,援古證今,匯呈進去。 看官!你想惠卿得此消息,如何不憤?遂劾俠訕謗朝廷,以大不敬論。 御史張璟,時已復職,竟承惠卿旨,也劾京與俠交通有跡。 不附安石,即附惠卿,想因前時落職,連氣節都嚇去了。 俠因此得罪,被竄英州,京亦罷去參政,出知亳州。 安石弟安國,任秘閣校理,素與乃兄意見不合,且指惠卿為佞人,此次亦坐與俠交,放歸田裡。 安國不愧司馬牛。 惠卿黜退馮京、鄭俠等,氣焰越盛,索性橫行無忌,連那恩師王安石,亦欲設法陷害,擠入阱中。 居然欲學逄蒙。 會蜀人李士寧,自言知人休咎,且與安石有舊交,惠卿竟欲藉此興獄,虧得韓絳暗袒安石,從中阻撓;至士寧杖流永州,連坐頗眾,絳恐惠卿先發制人,亟密白神宗,復用安石。 神宗恰也記唸起來,即召安石入朝。 安石奉命,倍道前進,七日即至,進謁神宗,覆命為同平章事。 御史蔡承禧,即上論惠卿欺君玩法,立黨肆奸,中丞鄧綰,亦言惠卿過惡,安石子雱,又深憾惠卿,三路夾攻,即將惠卿出知陳州。 三司使章惇也為鄧綰所劾,說與惠卿同惡相濟,出知潮州,反覆無常,險哉小人!韓絳本密薦安石,嗣因議事未合,也託疾求去,出知許州,安石復大權獨攬了。 是時契丹主宗真早歿,廟號興宗,子洪基嗣立,系仁宗至和二年事,此處乃是補敘。 復改國號,仍稱為遼,此後亦依史稱遼。 與宋朝通好如前。 神宗熙寧七年,遣使蕭禧至宋,請重訂邊界。 神宗乃遣太常少卿劉忱等偕行,與遼樞密副使蕭素,會議代州境上,彼此勘地,爭論未決。 看官!試想遼、宋已交好有年,畫疆自守,並無齟齬,此番偏來議疆事,顯見是藉端生釁,乘間侵佔的狡謀。 一語斷盡。 遼使蕭禧來京,謂宋、遼分界,應在蔚、朔、應三州間,分水嶺土壟為界,且詰宋增寨河東,侵入遼界。 及劉忱往勘,並無土壟,蕭素又堅稱分水嶺為界。 凡山統有分水,蕭素此言,明明是含糊影射,得錯便錯。 劉忱當然與辯,至再至三,蕭素仍執己意,不肯通融。 遼人已經如此,無怪近今泰西各國。 忱奏報宋廷,神宗令樞密院詳議,且手詔判相州韓琦,司空富弼,判河南府文彥博,判永興軍曾公亮,核議以聞。 韓琦首先上表,略云: 臣觀近年朝廷舉事,似不以大敵為恤,彼見形生疑,必謂我有圖復燕南之意,故引先發制人之說,造為釁端。 臣嘗竊計,始為陛下謀者,必曰治國之本,當先聚財積穀,募兵于農,庶可鞭笞四夷,復唐故疆,故散青苗錢,設免役法,置市易務,新制日下,更改無常,而監司督責,以刻為明,今農怨于畎畝,商嘆于道路,長吏不安其職,陛下不盡知也。 夫欲攘斥四夷,以興太平,而先使邦本困搖,眾心離怨,此則為陛下始謀者大誤也。 臣今為陛下計,具言向來興作,乃修備之常,豈有他意?疆土素定,悉如舊境,不可持此造端,以隳累世之好。 且將可疑之形,因而罷去。 益養民愛力,選賢任能,疏遠奸諛,進用忠鯁,使天下悅服,邊備日充,若其果自敗盟,則可一振威武,恢復故疆,攄累朝之宿忿矣。 謹具議上聞! 第11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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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演義》
第117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