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爺惟恐有人來,一伏身盤柱而上,貼住房檐,往下觀看,卻又不見了那個人,暗道:「他也躲了。 何不也盤在那根柱子上,我們二人閙個『二龍戲珠』呢。 」正自暗笑,忽見丫鬟慌慌張張跑至廳上,說:「員外,不好了!安人不見了!」苗秀父子聞聽,吃了一驚,連忙一齊往後跑去了。 南俠急忙盤柱而下,側身進入屋內,見桌上放著六包銀子,外有一小包,他便揣起了三包,心中說道:「三包、一小包留下給那花銀子的。 叫他也得點利息。 」抽身出來,暗暗到後邊去了。 原來那個人影兒,果是白玉堂。 先見有人在窗外竊聽,後見他盤柱而上,貼立房檐,也自暗暗喝采,說此人本領不在他下。 因見燈光,他便迎將上來,恰是苗秀之妻同丫鬟執燈前來登廁。 丫鬟將燈放下,回身取紙。 玉堂趁空,抽刀向着安人一晃,說道:「要嚷,我就是一刀!」婦人嚇的骨軟筋酥,哪裡嚷得出來。 玉堂伸手將那婦人提出了茅廁,先撕下一塊裙子塞住婦人之口。 好狠的玉堂!又將婦人削去雙耳,用手提起擲在廁旁糧食囤內。 他卻在暗處偷看,見丫鬟尋主母不見,奔至前廳報信,聽得苗秀父子從西邊奔入,他卻從東邊轉至前廳。 此時南俠已揣銀走了。 玉堂進了屋內一看,桌上只剩了三封銀子,另一小包,心內明知是盤柱之人拿了一半,留下一半。 暗暗承他的情,將銀子揣起,他就走之乎也。 這裡苗家父子趕至後面,一面追問丫鬟,一面執燈找尋。 至糧囤旁,聽見呻吟之聲,卻是婦人;連忙攙起細看,渾身是血,口內塞着東西,急急掏出。 甦醒了,半晌,方纔哎喲出來,便將遇害的情由,說了一遍,這才瞧見兩個耳朵沒了。 忙差丫鬟仆婦攙入屋內,喝了點糖水。 苗恆義猛然想起待客廳上還有三百兩銀子,連說:「不好!中了賊人調虎離山之計了。 」說罷,向前飛跑。 苗秀聞聽,也就跟在後面。 到了廳上一看,哪裡還有銀子咧!父子二人怔了多時,無可如何,惟有心疼怨恨而已。 未知端底,下回分曉。 —— 註釋: 靠——占代武將所穿的鎧甲。 轡——駕馭牲口用的嚼子和繮繩。 褡褳——長方形的口袋,中央開口,兩端各成一個袋子,裝錢物用,一般 分大小兩種,大的可以搭在肩上,小的可以掛在腰帶上。 襤褸——衣服破爛。 經承——官署中一般書吏的通稱。 暗昧——暖昧,不光明,不可告人。 第十四回 小包興偷試遊仙枕 勇熊飛助擒安樂侯 且說苗家父于丟了銀子,因是暗昧之事,也不敢聲張,競吃了啞叭虧了。 白玉堂揣着銀子自奔前程。 展爺是拿了銀子,一直奔天昌鎮去了。 這且不言。 單說包公在三星鎮審完了案件,歇馬,正是無事之時。 包興記唸著遊仙枕,心中想道:「今晚我悄悄的睡睡遊仙枕,豈不是好。 ”因此到晚間伺候包公安歇之後,便囑咐李才說:「李哥,你今晚辛苦一夜。 我連日未能歇息,今晚脫個空兒。 你要警醒些,老爺要茶水時,你就伺候。 明日我再替你。 」李才說:“你放心去罷,有我呢。 彼此都是差使,何分你我。 」 包興點頭一笑,即回至自己屋內,又將遊仙枕看了一番,不覺睏倦,即將枕放倒,頭剛着枕,便入夢鄉。 出了屋門,見有一匹黑馬,鞍撥孛俱是黑的,兩邊有兩個青衣,不容分說,攙上馬去。 迅速非常,來到一個所在,似開封府大堂一般。 下了馬,心中納問:「我如何還在衙門裡呢?又見上面掛着一匾,寫着「陰陽寶殿」。 正在納悶,又見來了一個判官,說道:「你是何人?擅敢假充星主,前來鬼混!」喝聲:「拿下!」便出來了一個金甲力士,一聲斷喝,將包興嚇醒,出了一身冷汗。 暗自思道:「凡事都有生成的造化。 我連一個枕頭都消受不了。 判官說我假充星主;將來此枕,想是星主才睡得呢。 怪不得李克明要送與星主。 」左思右想,哪裡睡得着呢,賭氣起來,聽了聽方交四鼓,急忙來至包公住的屋內。 只見李才坐在椅子上,前仰後合在那裡打盹。 又見燈花結了個如意兒燒了多長,連忙用燭剪剪了一剪。 只見桌上有個字帖兒,拿起一看,不覺失聲道:「這是哪裡來的?」一句話將李才嚇醒,連忙說道:「我沒有睡呀。 」包興說:「沒睡,這字帖兒打哪裡來的?」李才尚未答言,只聽包公問道:「什麼字帖?拿來我看。 」包興執燈,李才掀簾,將字帖呈上。 包公接來一看,便問道:「天有什麼時候了?」包興舉燈向表上一看,說:「才交寅刻。 」包公道:“也該起來了。 」 二人服侍包公穿衣淨面時,包公便叫李才去請公孫先生。 不多時,公孫先生來到。 包公便將字帖與他觀看。 公孫策接來,只見上面寫道:「明日天昌鎮,緊防刺客凶。 分派眾人役,分為兩路行:一路東皋林,捉拿惡龐昱;一路觀音庵,救活烈婦人。 要緊,要緊!」旁有一行小字:「烈婦人即金玉仙。 」公孫策道:「此字從何而來呢?」包公道:「何必管他的來歷。 明日到天昌鎮嚴加防範。 再派人役,先生吩咐他們在兩路稽查便了。 」公孫策連忙退出,與王、馬、張、趙四勇士商議。 大傢俱各小心留神。 第3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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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俠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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