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公和平之主旨,可見一斑。 況就大局言之,膠澳接收伊始,正吾國積極整理內政之時,兩公任重兼圻,躬負時望,固不肯作內爭之導線,重殘國脈,遺笑外人。 即以私意言之,兩公昔同患難,誼屬至親,亦不忍為一人一系之犧牲,自殘手足。 事理至顯,無待煩言。 現在京、津人情,震動已極,糧食金融,均呈險象,斷非空言所能喻解。 非得兩公大有力者躬親晤商,不足杜意外之風謡,定將來之國是。 弟等息影林泉,驚心世變,思維匹夫有責之義,重抱棟榱崩折之憂,竊欲于排難解紛之餘,更進為長治久安之計,擬請兩公約日同蒞天津,一堂敘晤,消除隔閡,披剖公誠。 一面聯電各省,進行統一,弟等雖衰朽殘年,亦當不憚馳驅,赴津相候,本其一得之見,借為貢獻之資。 愛國愛友,人同此心,迫切陳詞,敬祈明教。 兩公如以弟等謬論為然,並請雙方將前線軍隊,先行約退。 其後方續進之兵,務祈中止前進,以安人心而維市面。 至于電報傳論,暫請一概不聞不問,專務遠大,是所切禱! 另外又拍了一個電報給吳佩孚,詞意大略相類。 各方接了這幾個電報,也並沒有什麼表示,在吳佩孚一方,因見各方面情形,愈迫愈緊,知道非一戰不能解決,便親自趕到保定,來見曹錕,請曹錕召集一個會議,付之公決。 曹錕也正想借會議來決定和戰,便于四月十一日,召集全體軍官,開軍事會議于保定。 吳佩孚、曹鋭、曹鍈、張福來、王承斌、馮玉祥、張之江等重要高級軍官,均各列席。 由曹錕親自主席,吳佩孚、張福來等都主張作戰,曹鋭和曹鍈都主張議和。 討論了許多時候,還沒解決。 曹錕意存猶豫,張福來憤然說道:「老帥願意仍作直系領袖,不受他人節制呢?還是願作別人的附庸?如其願做直系領袖,不受他人節制,除卻努力作戰,更有何法?如其願作奉派附庸,也不必更說什麼和不和,我們立刻投降了他們,豈不省事?」倒是他爽快。 眾人聽了這幾句話,都不禁失色。 曹鋭、曹鍈大怒,一齊起立道:「你是什麼人,敢說這反叛的話?難道不怕槍斃嗎?」說著,都拔出手槍來。 何至槍斃。 曹四、曹七一味媚張,媚張即所以倒吳也。 王承斌慌忙勸住。 馮玉祥也起立道:「張氏通日賣國,舉國痛恨,非聲罪致討,不足以蔽其辜。 如不戰而和,恐怕全國痛恨之心,將轉移到我們身上來了。 到了那時,老帥身敗名裂,恐怕悔之晚矣。 」馮氏善治軍,明大體,而勇于有為,只此數言,公義私情,兩面均到。 曹錕之意稍動,回頭看張國熔、吳心田、張錫元等諸將時,只見他們也一齊起立道:「非一戰不足以盡守土之責,非驅張不足以安國家,謝天下,請老帥下令,我們情願率領部曲,決一死戰。 」吳佩孚也道:「將士之氣如此,請老帥弗再猶豫!」曹錕見眾人都如此說,也有些醒悟,那曹鋭、曹鍈卻依舊揎拳擄臂的,在那裡和眾人爭論。 曹錕見兩位老弟如此,自覺不好意思,只得放出哥哥樣子,把他們喝退,二人都氣忿忿的走了。 曹鋭久任直隷省長,因在氣頭上,便要提出辭職,經幕僚再三相勸,方纔改辭職為請假,所有職務,都由警務處長楊以德代理。 這裡吳佩孚等見曹鋭、曹鍈已去,便從新討論作戰計劃,先由他解釋現在的形勢道:「我們以前所以不敢立刻決裂者,第一,因為兵力都散在陝、鄂,二則恐怕粵中出兵攻擾江西、福建,使兩省自顧不暇,無力牽制浙江。 那時盧永祥之兵,得聯絡馬聯甲舊部,擾我後方。 更有趙傑首鼠兩端,亦可從河南響應奉方,為我們心腹之患。 現在粵中孫、陳分裂,決無暇對外,閩、贛便可以專力對付浙江,浙江也決不敢輕易出兵了。 馬聯甲舊部,沒有盧氏援應,也就不敢妄動。 至于趙傑,我已用優勢的兵力,將他監視,料他也決不敢明白表示態度,何況陝西、湖北之兵,現已集中河南,陝西方面,已決意暫棄,如不能一戰,哪裡去抵補陝西的損失?再則我們財力不足,餉彈匱乏,不易久持,敵方有日本為後援,又經過多年的積蓄,倒皖時,又得了許多軍資,餉械都極充足,利於持久,情勢確然如此。 恐怕日子愈久,局勢便要愈壞了。 」張福來也道:「不說別的,單說他們以前教梁士詒不要發餉給我們,使我們軍士無糧,自己潰散的毒計,也無非注意在這上頭。 吳帥也為這上頭,萬萬不能再忍。 總之他們雖利於持久,我們偏要立刻作戰,一鼓作氣的戰敗他們,方為上計。 」曹錕道:「急急應戰,是不生問題了。 現在你們且說應戰的計劃給我聽。 」吳佩孚見曹錕已經決定主張,便將進兵的計劃,詳細說了一遍。 又道:「如此作戰,使敵方處于三麵包圍之中,即使一時不能根本消滅,也不怕他們不卷甲而逃。 老帥放心,這是有把握的。 」此時確有把握,不道將來沒把握的日子有咧。 所以君子戒好戰而慎用兵。 曹氏大喜,便立刻下令,吳佩孚為總司令,張國熔為東路司令,王承斌為西路司令,馮玉祥為後方司令,所有直系各人部隊,都聽吳佩孚節制。 會議決定之後,便各秣馬厲兵,急急前進。 第34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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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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