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還要上?」 寺田舔著破了皮的拳頭,盯著幹事們。 在體育運動的美名下,將權力者的施虐淫正當化了的這個骯髒的世界裡,寺田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他抱定了破罐子破摔,全然不管後果如何的想法,豁出去幹了。 高木幹事嚇得跌倒在地上,寺田陰笑著,一腳踏在高木伸出的胳膊根上、咯喳一聲,高木的右胳膊斷了。 幹部們都爭先恐後地逃了出去。 寺田提著槍盒坐上了笫一班享浜特快。 當然,寺田知道自己已被開除出了運動部,似是,運動部很注重面子,對於剛才的暴力行為是不會宣揚出去的,他想,即使不加入運動部,也能打槍。 寺田回到了高田馬場那幢骯髒的木建二層樓的公寓。 寺田的房間在二樓盡頭。 他輕輕地開了鎖,一進人房間,就看見了同居的加代子張著口在睡覺、一付還是孩子氣的睡臉。 「噯喲!比頂定的還早呀!」 加代子醒來了,意外地見寺田坐在屋子裡,顯得很高興地說道。 「啊!我還記著加代子的事情呢。 」 寺田脫下衣服,穿著薄便衣的加代子將寺田的衣服掛在了衣架上。 寺田輕輕地抱著加代子,鉆進了曖和的被窩裡,此時,寺田將各種讓人煩惱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加代子自懷孕以來,對寺田的愛撫出現了激烈的反應。 今天早晨,二人都激動得有點忘情了,不顧及自己的行動要影響到住在隔壁房間里的人。 「今天一定要拿到工資,然後,你要去醫院做手術。 」 一陣激動后,寺田爬起身來,點燃香菸說道。 「一定要去嗎?」加代子低聲地問道。 「說了幾次了,儘是這些話,一定要去,理由只有一條,若是生下來的孩子長相像我,那麼就像我一樣吃苦,對不起,我可不幹,僅是我,吃的苦就夠多的了,我不願孩子再這樣。 」 寺田強硬的眼光直射著加代子那絕望和悲哀的眼猜。 這天中午,寺田來到澀谷附近的英語私塾。 這種私塾的格局就像一所小幼兒園校舍。 寺田在這裡給放了學后的中學生和高中生講授應試英語課。 因為是中午,學生還沒存來,自己兼任校長的管理人員住在學校里。 寺田等了很久才見到他,但是管理人對寺田盡講其它無關緊要的事,對工錢一字不提,企圖敷衍過去。 寺田露出了要施加暴力的樣子,管理人員才拿出五千日元,數了又數好像很可惜似地遞給寺田。 寺田回到公寓已經下午三點鐘了。 「錢拿回來了,快點去了好早點回來,別磨蹭了。 」 躺在蓆子上的寺田向加代子說道。 「你這個人太無情了。 」加代子絕望地說道。 「我知道你的肚子大了,即使我跑了你也會把孩子生下來的,不過,這對你我都沒有什麼好處。 我不說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種,我只對我負責。 」 寺田心裡顯得有點過意不去,他知道加代子喜歡孩子,平時每次見了孩子都要看很久,他也知道加代子更喜歡養一個寺田的孩子。 他懂得加代子對他的感情,然而,沒有辦法,他不能讓她這樣做,這對兩人的生活來說都是巨大的拖累,這太痛苦了。 寺田撫摸著加代子的頭慢慢地和加代子講著道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爭了起來。 爭著爭著,加代子就激動起來,眼淚象斷線的珠子一樣落了下來。 加代子終於哀痛地同意去醫院,兩人在蓆子上悲傷地談起準備工作。 加代子澡也不洗就上醫院去了。 寺田想像著醫生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寺田出了一身汗後感到身上發冷,就急忙蓋上毛毯。 閉上眼睛,腦子裡翻騰起了各種事情,先是射擊方而的事,接著又是一片空白,彷彿一件事也記不起了,他企圖把所有的事都忘掉,可他知道,他是怎麼也忘不掉的。 「若是什麼都不想就睡著了那該多好呀,失常的我喲,快睡吧,安安靜靜地睡個好覺,醒來后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 寺田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寺田的電話。 」 守門人叫醒了寺田,黑暗已不知不覺來到了房間里,寺田經常在睜開眼時,就有一種象死了那樣的虛脫感。 電話是醫院打來的,叫寺田趕快去醫院,因為處於昏迷狀態的加代子,不斷地喊著寺田的名字。 在醫院裡,做手術前,爲了預防萬一,要先寫下患者的聯繫地址。 寺田邊咋舌頭,邊出了門,在去新大久保醫院的途中,買了一大包加代子喜歡吃的香蕉和蜜桔。 在墻上有污點的病房裡,螢光燈發著白光。 打了麻醉針還沒有淸醒的加代子的臉,受到燈光的照射,顯得比平常更小,更蒼白。 寺田拿了把椅子靠在病床邊坐了下來,在被蓋下捉住了加代子的手,加代子喘著粗氣,呼喚著寺田的名字。 寺田一聲小響地握著加代子的手,笫一次感到了自己對這個女人產生的愛情,在這個世界上,這兩個弱小的人設法生存了下來,完全靠他們自己憐惜自己,自己幫助自己。 床上的加代子開始哼起來,麻醉過後,她開始感到疼痛,過了一會兒,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寺田吻了吻她的眼皮,一邊給她削蜜桔,一邊玩味著生存下去的苦味。 從射擊部寄來了退部命令通知,寺田放在練習場的個人物品也被送回來了。 寺田即使不在射擊部也能打槍的美夢被打破了,因為他也被射擊協會開除了,該會管理著東京都內僅有的一個步槍靶場——小名川靶場。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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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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