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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犧（ｓｕō）尊：雕刻精緻的酒器。「尊」亦作「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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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珪璋：玉器；上尖下方的為珪，半珪形為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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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道德：這裏指人類原始的自然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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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仁義：這裏指人為的各種道德規範，與上句的「道德」形成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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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文采：文彩；錯雜華麗的色彩。
【譯文】
我認為善於治理天下的人就不是這樣。黎民百姓有他們固有不變的本能和天性，織布而後穿衣，耕種而後吃飯，這就是人類共有的德行和本能。人們的思想和行為渾然一體沒有一點兒偏私，這就叫做任其自然。所以上古人類天性保留最完善的時代，人們的行動總是那麼持重自然，人們的目光又是那麼專一而無所顧盼。正是在這個年代裏，山野裏沒有路徑和隧道，水面上沒有船隻和橋樑，各種物類共同生活，人類的居所相通相連而沒有什麼鄉、縣差別，禽獸成群結隊，草木遂心地生長。因此禽獸可以用繩子牽引著遊玩，鳥鵲的巢窠可以攀登上去探望。在那人類天性保留最完善的年代，人類跟禽獸同樣居住，跟各種物類相互聚合並存，哪里知道什麼君子、小人呢！人人都蠢笨而無智慧，人類的本能和天性也就不會喪失；人人都愚昧而無私欲，這就叫做「素」和「樸」。能夠像生絹和原木那樣保持其自然的本色，人類的本能和天性就會完整地留傳下來。
等到世上出了聖人，勉為其難地去宣導所謂仁，竭心盡力地去追求所謂義，於是天下開始出現迷惑與猜疑。放縱無度地追求逸樂的曲章，繁雜瑣碎地制定禮儀和法度，於是天下開始分離了。所以說，原本沒被分割，誰還能用它雕刻為酒器！一塊白玉沒被破裂，誰還能用它雕刻出玉器！人類原始的自然本性不被廢棄，哪里用得著仁義！人類固有的天性和真情不被背離，哪里用得著禮樂！五色不被錯亂，誰能夠調出文彩！五聲不被搭配，誰能夠應和六律！分解原木做成各種器皿，這是木工的罪過，毀棄人的自然本性以推行所謂仁義，這就是聖人的罪過！
【原文】
夫馬，陸居則食草飲水，喜則交頸相靡①，怒則分背相踶②。馬知已此矣。夫加之以衡扼③，齊之以月題④，而馬知介倪⑤、扼⑥、鷙曼⑦、詭銜⑧、竊轡⑨。故馬之知而態至盜者⑩，伯樂之罪也。夫赫胥氏之時(
11)，民居不知所為，行不知所之，含哺而熙(
12)，鼓腹而遊(
13)，民能以此矣。及至聖人，屈折禮樂以匡天下之形(
14)，縣跂仁義以慰天下之心(
15)，而民乃始踶跂好知，爭歸於利，不可止也。此亦聖人之過也。
【注釋】
①靡（ｍó）：通作「摩」，觸摩。
②分背：背對著背。踶（ｄì）：踢。
③衡：車轅前面的橫木。扼：亦作「軛」。叉馬頸的條木。
④題：額。「月題」即馬額上狀如月形的佩飾。
⑤介：獨。倪：睨，側目怒視之意。一說「介」字為「兀」字之訛，「倪」通作「」；「兀」就是折，掙脫車的意思。
⑥（ｙīｎ）：屈曲。扼：軛。扼指曲頸不伸，抗拒木軛。
⑦鷙（ｚｈì）：兇猛。曼：狂突。鷙曼指馬兒暴戾不馴。
⑧詭銜：意思是詭譎地想吐出口裏的橛銜。
⑨竊轡：意思是偷偷地想脫出馬絡頭。
⑩態（態）：能。盜：與人抗敵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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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赫胥氏：傳說中的古代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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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哺：口裏所含的食物。熙：通作「嬉」，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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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鼓腹：鼓著肚子，意指吃得飽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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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屈折：矯造的意思。匡：端正，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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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縣（ｘｕáｎ）：同「懸」。跂：通作「企」，企望。「縣跂」意思是空懸而不可企及。
【譯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