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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語譯註 - 122 / 203
中國古代史類 / 劉知幾 / 本書目錄
  

國語譯註

第122頁 / 共20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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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頁

朗讀:

臼季奉命出使,在冀邑郊外住了一宿。冀缺正在田中鋤草,他的妻子給他送飯來,夫妻倆相敬如賓。臼季上去問他,才知道他就是冀芮的兒子,就和他一起回到了國都。臼季彙報了完成使命的情況,進而推薦冀缺,說:「我得到一個賢能的人,冒昧地向您報告。」文公說:「冀缺的父親有罪,是否可以重用他呢?」臼季回答說:「作為國家的賢良之才,應該不計較他前輩的罪惡。因此以前舜懲治罪人,處死了鮌;後來舉拔人才,卻起用了鮌的兒子大禹。當今您所聽到的,齊桓公親自選拔了管仲,那是害過他的仇敵啊。」文公問道:「你憑什麼知道冀缺的賢能呢?」臼季回答說:「我見到他們夫婦在田間都不忘恭敬。恭敬有禮是有品德的表現,嚴守德行而謹慎從事,那還有什麼事情幹不成功的呢!」文公接見了冀缺,任命他為下軍大夫。

寧嬴氏論貌與言


  

131講:陽處父如衛,反,過寧①,舍于逆旅寧嬴氏②。嬴謂其妻曰:「吾求君子久矣,今乃得之。」舉而從之,陽子道與之語,及山而還③。其妻曰:「子得所求而不從之,何其懷也!」曰:「吾見其貌而欲之,聞其言而惡之。夫貌,情之華也;言,貌之機也。身為情,成於中。言,身之文也。言文而發之,合而後行,離則有釁。今陽子之貌濟,其言匱,非其實也。若中不濟,而外強之,其卒將復,中以外易矣。若內外類,而言反之,瀆其信也。夫言以昭信,奉之如機,歷時而發之,胡可瀆也!今陽子之情譓矣,以濟蓋也,且剛而主能,不本而犯,怨之所聚也。吾懼未獲其利而及其難,是故去之。」期年,乃有賈季之難④,陽子死之⑤。

【註釋】

①寧:晉邑名,在今河南修武。②寧嬴氏:旅店的主人。③山:溫山,在今河南修武北。④賈季:晉國大夫,狐偃的兒子狐射姑,賈季是他的字。賈季之難:指魯文公六年(前621),晉國在夷地舉行閲兵,狐射姑任中軍元帥,趙盾任副元帥,後陽處父向晉襄公建議,改在董地進行,由趙盾任中軍元帥,狐射姑任副元帥。狐射姑因此怨恨陽處父,派人殺了他。⑤陽子:即陽處父。

【譯文】

陽處父到衛國訪問,返回晉國時,路過寧邑,住宿在寧嬴氏的旅店裡。寧嬴氏對妻子說:「我很久以來一直在尋求有德行的君子,今天總算遇到了。」便起身跟他走了。陽處父在路上與寧嬴談話,寧嬴到了河內溫山又返回了家。他的妻子問道:「你得到了所求的人,卻又不隨從他,你為什麼這樣想家呀?」寧嬴回答說:「我看到他的外貌想跟他去,聽到他的言辭後又厭惡他。外貌,是人性情的華采;言辭,是外貌的樞機。人的身體產生性情,是在心中形成的。言辭,是身體的文飾。言辭文質彬彬才能說出來,和性情、外貌相符合才能辦事,互相背離就會出毛病。現在陽子外貌堂堂,但是他的言辭貧乏,不副其實。如果中情不足,而外貌硬要裝得很足,最後仍將歸於不足,因為中情和外貌不一致。如果中情和外貌相類,而言辭卻與之相反,那就使誠信受到了褻瀆。言辭是用來表明誠信的,應當奉它如樞機,思考成熟了才能說出來,怎麼可以褻瀆它呢!如今陽子的中情是很辨察的,因此形成他的外貌掩蓋了他的缺點,而且他的性情剛愎,自以為才能超群,不本着仁義辦事而觸犯別人,就會招致眾人的怨恨。我擔心不但得不到他的好處,反而會蒙受他的禍害,所以才離開他。」第二年,就發生了賈季發難的事件,陽子就死於這一事件。

趙宣子論比與黨

132講:趙宣子言韓獻子于靈公①,以為司馬②。河曲之役③,趙孟使人以其乘車干行,獻子執而戮之。眾咸曰:「韓厥必不沒矣。其主朝升之,而暮戮其車,其誰安之!」宣子召而禮之,曰:「吾聞事君者比而不黨。夫周以舉義,比也;舉以其私,黨也。夫軍事無犯,犯而不隱,義也。吾言女于君,懼女不能也。舉而不能,黨孰大焉!事君而黨,吾何以從政?吾故以是觀女。女勉之。苟從是行也,臨長晉國者,非女其誰?」皆告諸大夫曰:「二三子可以賀我矣!吾舉厥也而中,吾乃今知免于罪矣。」


  
【註釋】

①趙宣子:晉國正卿,趙衰的兒子,名盾,又稱趙孟,謚宣子。韓獻子:名厥,謚獻子。靈公:晉靈公,晉文公之孫,名夷皋,公元前620至前607年在位。②司馬:官名,掌軍大夫。③河曲:晉邑名,在今山西永濟。河曲之役:指魯文公十二年(前615)秦、晉兩國發生在河曲一帶的戰役。

【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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