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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彙集最純潔的歡樂，
表現興高彩烈的態度，
靡非斯陀
聽來倒也新鮮別緻，
我早已失去吟唱的本事；
這聲音雖然聒我的雙耳，
卻打不進我的心坎裡去。
司芬克斯
別談什麼心坎兒！這是瞎吹：
一隻皮口袋已經發霉，
倒和尊容十分相配。
浮士德
妙不可言！目睹使我稱心：
鄙陋之中富有偉大磅礴的特徵。
我已經預感到順利的命運；
這真摯的目光使我想起古人！
奧迪普斯曾立在她們面前！
烏力斯見了她們曾用麻繩自纏！
它們儲藏了極珍貴的寶物，
被她們忠誠地保護無誤！
我覺得有新的精神流貫四肢，
偉大的形象引起偉大的回憶。
靡非斯陀
平常你對這些早就唾棄不顧，
現在卻覺得它們對你大有益處；
當一個人在尋求情侶，
連對妖魔鬼怪也歡迎備至。
諸位女士請回答一聲：
你們當中有誰見過海倫？
司芬克斯
我們沒有活到她出世的日子，
最後幾個被赫爾庫勒斯殺死。
你不妨向希隆探詢此事，
他在鬼怪出沒之夜四處奔馳；
要是他肯幫助，你就可以明白底細。
賽倫們
好機會不可坐失！——
烏力斯曾和我們一起，
並未掉頭不顧而去，
他講述了許多故事；
如果你肯光臨敝邑，
移玉至綠色的大海之湄，
我們將和你暢談心曲。
司芬克斯
貴人，你千萬不可上當！
你不必像烏力斯那樣自綁，
卻聽我們進忠言將你阻擋；
只要你找到崇高的希隆，
你就明白我們對你說的話不會落空。
靡非斯陀
是什麼東西飛鳴而過？
簡直快得沒法看出，
而且始終一個接着一個，
將使得獵人莫可奈何。
司芬克斯
只有冬天的風暴堪與比擬，
連阿西德斯的箭簇也追趕不及。
這是迅飛的史丁法裡斯，
用咯咯的鳴聲向人敬禮。
它們很想加入我們的團體，
充當我們的同宗親戚。
靡非斯陀
還有別的東西夾在當中唧唧發聲。
司芬克斯
對這個你不用吃驚，
已和身子分離，還不甘落後——
你說：究竟你們作何打算？
為什麼顯得惶惶不安？
你要到哪兒？悉聽尊便！——
我看，那邊的合唱使你迷戀。
你就去吧，不用勉強！
去招呼一些嬌滴滴的娘行！
拉彌恩是迷人的女妖，
慣會嘴邊巧笑而腹裡藏刀，
她們為沙蒂洛斯所愛好；
有山羊腳一類的人大可以去和她們胡閙。
你們留在這兒嗎？我回頭再來奉看。
司芬克斯
是呀！你去和輕浮的人兒結伴！
我們從古埃及以來久成習慣，
坐鎮在這兒已有好幾千年。
你得注意我們的位置：
我們規定太陰和太陽的日子。
充當各民族的審判，
不管洪水、和平與戰亂，
從不改變我們的容顏。
悲劇 第二部第二幕之彭納渥斯河下游
河周圍有沼澤，水精寧芙們環繞其間。
彭納渥斯
搖曳吧，蕭蕭的蘆葦！
吹息吧，葭獲的姐妹！
輕盈的柳枝裊娜迎風，
顫動的白楊語聲細碎，
這一切打破了我的夢寐！——
瑟瑟靈風吹醒了我的神智，
悄悄地震撼着上下四圍，
把我從波流和安息中喚回。
浮士德
如果我聽得分明，就不得不信，
從枝條交錯的綠蔭背後，
發出一種酷似人類的聲音。
水波似乎在向人絮語，
微風也使人披襟解慍。
寧芙們
浮士德
我是清醒的呀！讓她們自便，
在那兒呈現在我眼前。
我從內心裡感到妙不可言！
究竟是回憶？還是夢幻？
你曾經這麼幸福過一番。
穿過稠密而顫動的樹叢中間，
新綠中瀉出一派流泉，
泉源來自四方八面，
匯合成宜浴的淺淺清淵，
玉體在水鏡中俯仰橫陳，
加倍地耀得人雙目難睜！
她們載嬉載游，三三兩兩，
泅水奮進，涉水惶惶，
終於嬌聲高呼，水戰一場。
我本當對眾美欣賞，
在這兒盡情把眼福飽嘗；
可是我的心神不斷前闖。
目光犀利地透過重障：
在那蔥蘢的綠蔭深處，
綽約地隱藏着崇高的女王。
奇妙呀！天鵝也結隊成群，
以莊嚴純潔的姿態，
從港灣向這兒游泳，
悠然地遨遊，我我卿卿，
但又有自豪而自得的神情，
看那頭和喙搖擺不定！
其中有一隻超群出眾，
彷彿在誇示自己的英勇，
迅速離開鵝群而破浪乘風；
它渾身的翎毛豎立蓬蓬，
在水上攪得波翻浪湧，
直向那神聖的所在猛衝——
舒徐地閃灼着霜毛玉羽，
一會兒又引吭吵閙不已，
以轉移那些嬌怯女郎的注意，
使她們只顧到自身的安全，
而忘了對女王的效忠服役。
寧芙們
快快傾聽，姐妹們，
彷彿是馬蹄得得的聲音。
在傳送今宵的急信！
浮士德
果然有蹄聲匆匆。
哦，這真是奇妙無比！
有人朝這兒縱馬行近，
好像是位智勇雙全的豪英，
騎在白馬上眩人目睛——
我如其沒錯，已經認出了他：
他便是斐麗娜之子，鼎鼎大名！
留步，希隆？留步！我有事奉懇——
希隆
有啥事情？有何見示？
浮士德
請稍留玉趾！
希隆
我不慣休息。
浮士德
那就請你把我帶去！
希隆
騎上背來！我可以隨便問你：
到何處去？你在這兒岸邊佇立，
我願意渡你過河去。
浮士德
隨你馳行吧，我永感盛意！——
卓絶的偉人，高尚的教師，
你教育出英雄人物揚名當世，
比如阿爾哥船上的一批勇士，
還有構成詩人世界的一切權威。
希隆
過去的事兒不必再提！
連巴娜絲作教師也失面子；
弟子們到頭來各行其是，
彷彿壓根兒就沒受過教育。
浮士德
你遍識百草的名字，
使傷者止痛，病者痊癒，
我全心全力擁抱你這名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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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隆
若有英雄在我身邊負傷，
我懂得為他處方和醫治；
可是後來我已將醫術放棄，
把它傳給了巫婆和僧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