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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 418 /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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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第418頁 / 共540頁。

「好,現在我談這件事可疑的地方。大概一個星期以前,就是上星期二,我發現在一個窗檯上畫了一些跳舞的滑稽小人,跟那張紙上的一模一樣,是粉筆畫的。我以為是小馬倌畫的,可是他發誓說他一點都不知道。不管怎樣,那些滑稽小人是在夜裡畫上去的。我把它們刷掉了,後來才跟我妻子提到這件事。使我驚奇的是,她把這件事看得很嚴重,而且求我如果再有這樣的畫出現,讓她看一看。連着一個星期,什麼也沒出現。到昨天早晨,我在花園日晷儀上找到這張紙條。我拿給埃爾茜一看,她立刻昏倒了。以後她就象在做夢一樣,精神恍惚,眼睛裡一直充滿了恐懼。就在那個時候,福爾摩斯先生,我寫了一封信,連那張紙條一起寄給了您。我不能把這張紙條交給警察,因為他們準要笑我,但是您會告訴我怎麼辦。我並不富有,但萬一我妻子有什麼禍事臨頭,我願意傾家蕩產來保護她。」 

他是個在英國本土長大的漂亮男子——純樸、正直、文雅,有一雙誠實的藍眼睛和一張清秀的臉。從他的面容中,可以看出他對妻子的鍾愛和信任。福爾摩斯聚精會神地聽他講完了這段經過以後,坐著沉思了一會兒。


  

「你不覺得,丘比特先生,「他終於說,」最好的辦法還是直接求你妻子把她的秘密告訴您?」 

希爾頓·丘比特搖了搖頭。

「諾言總是諾言,福爾摩斯先生。假如埃爾茜願意告訴我,她就會告訴我的。假如她不願意,我不強迫她說出來。不過,我自己想辦法總可以吧。我一定得想辦法。」 

「那麼我很願意幫助您。首先,您聽說您家來過陌生人沒有?」

「沒有。」 

「我猜你那一帶是個很平靜的地方,任何陌生面孔出現都會引人注意,是嗎?」

「在很鄰近的地方是這樣的。但是,離我們那兒不太遠,有好幾個飲牲口的地方,那裡的農民經常留外人住宿。」 

「這些難懂的符號顯然有其含義。假如是隨意畫的,咱們多半解釋不了。從另一方面看,假如是有系統的,我相信咱們會把它徹底弄清楚。但是,僅有的這一張太簡短,使我無從着手。您提供的這些情況又太模糊,不能作為調查的基礎。我建議你回諾福克去,密切注視,把可能出現任何新的跳舞的人照原樣臨摹下來。非常可惜的是,早先那些用粉筆畫在窗檯上的跳舞的人,咱們沒有一張複製的。您還要細心打聽一下,附近來過什麼陌生人。您幾時收集到新的證據,就再來這兒。我現在能給您的就是這些建議了。如果有什麼緊急的新發展,我隨時可以趕到諾福克您家裡去。」

這一次的面談使福爾摩斯變得非常沉默。一連數天,我幾次見他從筆記本中取出那張紙條,久久地仔細研究上面寫的那些古怪符號。可是,他絶口不提這件事。一直到差不多兩個星期以後,有一天下午我正要出去,他把我叫住了。 

「華生,你最好別走。」

「怎麼啦?」 

「因為早上我收到希爾頓·丘比特的一份電報。你還記得他和那些跳舞的人嗎?他應該在一點二十分到利物浦街,隨時可能到這兒。從他的電報中,我推測已經出現了很重要的新情況。」

我們沒有等多久,這位諾福克的紳士坐馬車直接從車站趕來了。他象是又焦急又沮喪,目光倦乏,滿額皺紋。 

「這件事真叫我受不了,福爾摩斯先生,"他說著,就象個精疲力盡的人一屁股坐進椅子裡。“當你感覺到無形中被人包圍,又不清楚在算計你的是誰,這就夠糟心的了。加上你又看見這件事正在一點一點地折磨自己的妻子,那就不是血肉之軀所能忍受的。她給折磨得消瘦了,我眼見她瘦下去。」

「她說了什麼沒有?」 

「沒有,福爾摩斯先生。她還沒說。不過,有好幾回這個可憐的人想要說,又鼓不起勇氣來開這個頭。我也試着來幫助她,大概我做得很笨,反而嚇得她不敢說了。她講到過我的古老家庭、我們在全郡的名片和引以為自豪的清白聲譽,這時候我總以為她就會說到要點上來了,但是不知怎麼,話還沒有講到那兒就岔開了。」

「但是你自己有所發現嗎?」 

「可不少,福爾摩斯先生。我給您帶來了幾張新的畫,更重要的是我看到那個傢伙了。」

「怎麼?是畫這些符號的那個人嗎?」 

「就是他,我看見他畫的。還是一切都按順序跟您說吧。上次我來拜訪您以後,回到家裡的第二天早上,頭一件見到的東西就是一行新的跳舞的人,是用粉筆畫在工具房門上的。這間工具房挨着草坪,正對著前窗。我照樣臨摹了一張,就在這兒。」他打開一張疊着的紙,把它放在桌上。下面就是他臨摹下來的符號:

(圖2:twd2.gif) 


  
「太妙了!「福爾摩斯說。」太妙了!請接著說吧。」

「臨摹完了,我就把門上這些記號擦了,但是過了兩個早上,只出現了新的。我這兒也有一張臨摹的。」 

(圖3:twd3.gif)

福爾摩斯搓着雙手,高興得輕輕笑出聲來。 

「咱們的資料積累得很快呀!」他說。

“過了三天,我在日晷儀上找到一張紙條,上面壓着一塊鵝卵石。紙條上很潦草地畫了一行小人,跟上一次的完全一樣。從那以後,我決定在夜裡守着,於是取出了我的左輪,坐在書房裡不睡,因為從那兒可以望到草坪和花園。大約在凌晨兩點的時候,我聽到後面有腳步聲,原來是我妻子穿著睡衣走來了。她央求我去睡,我就對她明說要瞧瞧誰在這樣捉弄我們。她說這是毫無意義的惡作劇,要我不去理它。 

“‘假如真叫你生氣的話,希爾頓,咱們倆可以出去旅行,躲開這種討厭的人。’

“‘什麼?讓一個惡作劇的傢伙把咱們從這兒攆走?’ 

“‘去睡吧,’她說,‘咱們白天再商量。’

「她正說著,在月光下我見她的臉忽然變得更加蒼白,她一隻手緊抓住我的肩膀。就在對過工具房的陰影裡,有什麼東西在移動。我看見個黑糊糊的人影,偷偷繞過牆角走到工具房門前蹲了下來。我抓起手槍正要衝出去,我妻子使勁把我抱住。我用力想甩脫她,她拚命抱住我不放手。最後,我掙脫了。等我打開門跑到工具房前,那傢伙不見了。但是他留下了痕跡,門上又畫了一行跳舞的人,排列跟前兩次的完全相同,我已經把它們臨摹在那張紙上。我把院子各處都找遍了,也沒見到那個傢伙的蹤影。可這件事怪就怪在他並沒有走開,因為早上我再檢查那扇門的時候,發現除了我已經看到過的那行小人以外,又添了幾個新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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