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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註譯 - 135 / 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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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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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頁

朗讀:

到了半夜,骷髏給莊子顯夢說:「你先前談話的情況真像一個善於辯論的人。看你所說的那些話,全屬於活人的拘累,人死了就沒有上述的憂患了。你願意聽聽人死後的有關情況和道理嗎?」莊子說:「好。」骷髏說:「人一旦死了,在上沒有國君的統治,在下沒有官吏的管轄;也沒有四季的操勞,從容安逸地把天地的長久看作是時令的流逝,即使南面為王的快樂,也不可能超過。」莊子不相信,說:「我讓主管生命的神來恢復你的形體,為你重新長出骨肉肌膚,返回到你的父母、妻子兒女、左右鄰里和朋友故交中去,你希望這樣做嗎?」骷髏皺眉蹙額,深感憂慮地說:「我怎麼能拋棄南面稱王的快樂而再次經歷人世的勞苦呢?」

【原文】


  
顏淵東之齊(1),孔子有憂色。子貢下席而問曰:「小子敢問,回東之齊,夫子有憂色,何邪?」
孔子曰:“善哉汝問!昔者管子有言(2),丘甚善之,曰:‘褚小者不可以懷大(3),綆短者不可以汲深(4)’。夫若是者,以為命有所成而形有所適也(5),夫不可損益。吾恐回與齊侯言堯舜黃帝之道,而重以燧人神農之言(6)。彼將內求於己而不得,不得則惑,人惑則死。
「且女獨不聞邪?昔者海鳥止于魯郊,魯侯禦而觴之於廟(7),奏九韶以為樂(8),具太牢以為膳(9)。鳥乃眩視憂悲(10),不敢食一臠(11),不敢飲一杯,三日而死。此以己養養鳥也,非以鳥養養鳥也。夫以鳥養養鳥者,宜棲之深林,游之壇陸(12),浮之江湖,食之鮋(13),隨行列而止,委虵而處(14)。彼唯人言之惡聞,奚以夫為乎(15)!咸池九韶之樂(16),張之洞庭之野(17),鳥聞之而飛,獸聞之而走,魚聞之而下入,人卒聞之(18),相與還而觀之(19)。魚處水而生,人處水而死,彼必相與異,其好惡故異也。故先聖不一其能(20),不同其事。名止於實(21),義設於適(22),是之謂條達而福持(23)。」
【譯文】
顏淵向東到齊國去,孔子十分憂慮。子貢離開座席上前問道:「學生冒昧地請問,顏淵往東去齊國,先生面呈憂色,這是為什麼呢?」


  
孔子說:“你的提問實在是好啊!當年管仲有句話,我認為說得很好:‘布袋小的不可能包容大東西,水桶上的繩索短了不可能汲取深井裏的水。’如此說來,就應當看作是稟受天命而形成形體,形體雖異卻各有適宜的用處,全都是不可以隨意添減改變的。我擔憂顏淵跟齊侯談論堯、舜、黃帝治理國家的主張,而且還進一步地推重燧人氏、神農氏的言論。齊侯必將要求自己而苦苦思索,卻仍不能理解,不理解必定就會產生疑惑,一旦產生疑惑便會遷怒對方而殺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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