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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學史 - 64 / 4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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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文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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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雄(前53-18),是西漢末年最著名的辭賦家。雄字子云,蜀郡成都人。他年輕時極好司馬相如的賦,「每作賦,常擬之以為式」。後有人稱頌雄文似司馬相如,被成帝召入宮庭。他侍從成帝祭祀遊獵,作了《甘泉賦》、《羽獵賦》、《長楊賦》、《河東賦》。四賦都歌頌漢朝的聲威和皇帝的功德,又處處倣傚司馬相如,使辭賦創作走上了模擬因襲的道路。但他的賦還是有自己的特點的,如《羽獵賦》、《長楊賦》都還寫得比較流暢,有氣魄。揚馬並稱,說明了在辭賦發展中揚雄還有一定地位。他無心仕進,在成、哀、平三世始終是一個黃門郎,生活比較窮苦。但他不慕榮利,自甘淡泊,埋頭著述,仿《周易》作《太玄》,仿《論語》作《法言》。又作《解嘲》一文,指出統治者用刑罰、詩書禮樂、舉士制度來束縛士人,而士人只圖仕進,依然「雷動雲合,魚鱗雜襲,咸營于八方」。結果是庸夫充斥,奇異之士不見容,「言奇者見疑,行殊者得辭:是以欲談者捲舌而同步,欲步者擬足而投跡」。因此他採取了「默默者存」、「自守者身全」的處世態度。《解嘲》縱橫馳說,善為排比,辯鋒頗鋭利,雖受東方朔《答客難》的影響,但在思想和藝術上仍有自己的特點。

揚雄晚年認為辭賦是「童子彫蟲篆刻」,無補于規諫,又「非法度所存」,這正是從自己的切身體會中指出漢賦的根本弱點,並由此提出「詩人之賦麗以則,辭人之賦麗以淫」的看法。他看到了詩賦「麗」的特點,但他反對「極麗靡之辭,閎侈巨衍」,失去諷諭的作用,而要求辭賦合于諷諭的正道,即所謂「則」。這樣的文學觀點在當時是較有進步意義的。


  


第三節 漢樂府民歌的藝術性

漢樂府民歌最大、最基本的藝術特色是它的敘事性。這一特色是由它的「緣事而發」的內容所決定的。在《詩經》中我們雖然已可看到某些具有敘事成分的作品,如《國風》中的《氓》、《谷風》等。但還是通過作品主人公的傾訴來表達的,仍是抒情形式,還缺乏完整的人物和情節,缺乏對一個中心事件的集中描繪,而在漢樂府民歌中則已出現了由第三者敘述故事的作品,出現了有一定性格的人物形象和比較完整的情節,如《陌上桑》、《東門行》,特別是我們將在下一節敘述的《孔雀東南飛》。詩的故事性、戲劇性,比之《詩經》中那些作品都大大地加強了。因此,在我國文學史上,漢樂府民歌標志著敘事詩的一個新的更趨成熟的發展階段。它的高度的藝術性主要表現在:

(一)通過人物的語言和行動來表現人物性格。有的採用對話的形式,如《陌上桑》中羅敷和使君的對話,《東門行》中那個妻子和丈夫的對話,都能表現出人物機智、勇敢、善良等各自不同的性格。《上山采蘼蕪》和《艷歌行》的對話也很成功。如果和《詩經》的《國風》比較,就更容易看出漢樂府民歌這一新的特色。對話外,也有採用獨白的,往往用第一人稱讓人物直接向讀者傾訴,如《孤兒行》、《白頭吟》、《上邪》等。漢樂府民歌並能注意人物行動和細節的刻劃。如《艷歌行》用「斜柯西北眄」寫那個「夫婿」的猜疑;《婦病行》用「不知淚下一何翩翩」寫那個將死的病婦的母愛;《陌上桑》用「捋髭鬚」、「著綃頭」來寫老年和少年見羅敷時的不同神態;《孤兒行》則更是用一連串的生活細節如「頭多蟣虱」、「拔斷蒺藜」、「瓜車翻覆」等來突出孤兒所受的痛苦。由於有聲有色,人物形象生動,因而能令人如聞其聲,如見其人。


  

(二)語言的樸素自然而帶感情。漢樂府民歌的語言一般都是口語化的,同時還飽含着感情,飽含着人民的愛憎,即使是敘事詩,也是敘事與抒情相結合,因而具有強烈的感染力。故應麟說:「漢樂府歌謡,採摭閭淨,非由潤色;然而質而不俚,淺而能深,近而能遠,天下至文,靡以過之!」(《詩藪》卷一)正說明了這一語言的特色。漢樂府民歌一方面由於所敘之事大都是人民自己之事,詩的作者往往就是詩中的主人公;另一方面也由於作者和他所描寫的人物有着共同的命運、共同的生活體驗,所以敘事和抒情便很自然地融合在一起,做到「淺而能深」。《孤兒行》是很好的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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