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愛一個不可愛的人之古老原則,可能在安那樣的婚姻裡行得通嗎?我決定做一個實驗。我的假設是:如果安學會了她丈夫主要的愛的語言,而且花了一段時間去說它;因着他對愛的情感需要得到滿足,最終他會回報她,開始對她表示愛。我問自己,那能行得通嗎?
下一個星期我跟安會面,再次聽她敘述自己婚姻中的恐怖情形;在結束的時候,她重複了她在雷諾達公園的問題。這次,她以陳述的方式:「柴普曼博士,我真不知道,在他如此待我之後,到底我還能不能再愛他?!」
「你跟你的任何朋友,談到過你的情況嗎?」我問。
「跟兩位我最親近的朋友談過,」她說,「也跟另外一些人提過一點兒。」
「他們的反應是什麼?」
「退出來,」她說,「他們都告訴我,退出來,說他永遠不會改變的,說我只是在延長這種痛苦罷了。可是柴普曼博士,我就是沒辦法那麼做。可能我該那麼做,也許我就是不能相信那樣做是對的。」
「看起來,你的宗教和道德的信念告訴你,退出婚姻是錯誤的;而妳情感上的痛苦告訴你,退出來是唯一的生路。你在兩者之間做痛苦的抉擇。」我說。
「正是這樣,柴普曼博士,我就是覺得這樣,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當愛箱裡的存量漸漸減少……我們對我們的配偶,沒有了愛的感覺,只體驗到空虛的痛苦。
「我深深同情你的掙扎,」我繼續說。「你正處在一個非常困難的境況中。但願我能給你一個容易的答案。可是很不聿地,我實在不能。你所提到的兩種選擇,退出去或待在裡面,都可能會帶給你極大的痛苦。在你做決定之前,我倒有一個主意。我不敢確定那會行得通,不過,我希望你能試試看。由你所告訴我的,我知道你的宗教信仰對你很重要,而且你非常重視耶穌的教訓。」
她肯定地點了頭。我繼續着,「我要讀一段耶穌的話,我想它可以應用在你的婚姻裡。」我緩慢地、從容地唸著。
「只是我告訴你們這聽道的人,你們的仇敵,要愛他!恨你們的,要待他好!咒詛你們的,要為他祝福!凌辱你們的,要為他禱告……你們願意人怎樣待你們,你們也要怎樣待人。你們若單愛那愛你們的人,有什麼可酬謝的呢?就是罪人也愛那愛他們的人。」
「那聽起來是不是像你的丈夫?他待你像仇敵,而不像朋友?」我詢問。
她肯定地點了頭。
「他咒詛過你嗎?」我問。
「太多次了!」
「他虐待過你嗎?」
「時常!」
「他說過他恨你嗎?」
「是的。」
「安,如果你願意,我想做一個實驗。想看看,如果我們應用這個原則在你的婚姻裡,會發生什麼事。讓我來解釋我的意思。」我接下去對安解釋情感箱子的那種概念;以及當箱子的存量少得像她的情況,我們對我們的配偶會沒有愛的感覺,只體驗到空虛和痛苦。因為愛是如此深的情感需要,缺少它的時候,也就是我們痛苦最深的時候。我告訴她,如果我們能學習訴說彼此主要愛的語言,情感的需要可以得到滿足,正面的感覺可以再生。」
「那對你有意義嗎?」我問。
「柴普曼博士,你剛好描述了我的人生。以前,我從沒看得那麼清楚。結婚以前,我們談戀愛,可是婚後不久,我們就下了高峰;而且我們沒有學習說彼此的愛的語言。我的箱子已經空了很久,我確定他的也一樣。柴普曼博士,如果我早點兒瞭解這些概念,也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安,我們不能回頭,」我說。「我們所能做的是嘗試使未來有所不同。我想提議一個為期六個月的實驗。」
「我願意試任何事。」安說。
我想我喜歡她積極的精神;可是我不確定,她是否瞭解這實驗將會有多麼困難。
「讓我們從陳述我們的目標開始。」我說。「如果,在六個月內,你可以有喜歡的願望,那將是什麼?」
安沉默地坐在那兒好一會兒,然後,她在沉思中說:「我想看到格林能再愛我,而且藉願意花時間跟我相處來表示他的愛。我想看到我們一起做些什麼事,去什麼地方。我想感覺到他對我的世界有興趣,我想看到我們外出吃飯的時候,一起談話。我想要他聽我說話,想感覺到他重視我的意見。我想看到我們一起旅行,而且玩得很開心,我想知道他重視我們的婚姻超過一切。」
安停了一會兒,又繼續,「在我這方面,我想能再對他有熱情和正面的感覺。我希望能再尊敬他、以他為榮。現在,我沒有那些感覺。」
安說話的時候,我在筆錄。當她說完了,我朗讀她所說的。「那聽起來像是相當的目標,」我說,「可是,那真是你要的嗎,安?」
「現在聽起來像是不可能,柴普曼博士,」安回答,「可是,有一個美好的目標,那是我想要看到的。」
「那麼,讓我們立下決定,」我說,「這將是我們的目標。在六個月之中,我們要看到你和格林有這樣愛的關係。」
「現在,讓我提出一個假設。我們這實驗的目的是要證明這個假設是否成立。讓我們假定:如果你能在六個月中,經常地說格林主要愛的語言,那麼在某一天,他對愛的需要會開始得到滿足;當他情感的箱子滿了之時,他會開始以愛回報你。這假設是建立在愛是我們最深的情感需求的觀念上;而且當那個需要得到滿足,我們會傾向于正面響應那個供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