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遷吏部侍郎。 景四年,以本官參知政事。 公益自信不疑,宰相有所欲私,輒眾折之,其語至今士大夫能道也。 初,范仲淹以言事忤大臣,貶饒州。 已而上悔悟,欲復用之,稍徙知潤州。 而惡仲淹者遽誣以事,語入,上怒,亟命置之嶺南。 自仲淹貶而朋黨之論起,朝士牽連,出語及仲淹者皆指為黨人;公獨為上開說,上意解而後已。 是時,元昊叛河西,朝廷多故,公在政事,補益尤多。 而小人僥倖皆不便,遂以事中之,坐貶為光祿卿,知潁州。 已而徙知青州,又徙大名府。 居一歲中,遷戶部吏部二侍郎、尚書左丞、資政殿學士。 北京建,遂以為留守。 宦者皇甫繼明方用事,主治行宮,務廣制度以市恩,公為裁抑之,與繼明章交上。 天子遣一御史往視之,還,直公,天子為罷繼明,獨委公以建都事。 公自知政事,以論議不私見嫉,被貶斥,已稍復見用,遂與繼明爭曲直,由是益不妄合于世。 雖不復大用,而契丹方遣使數有所求,兵誅元昊未克,西北宿重兵,公於是時,天子常委以河北、陝西之重,留守北京凡四年。 遷工部尚書、資政殿大學士、河北安撫使。 慶歷六年,拜武昌軍節度使、陝西安撫使、知永興軍府事。 明年,加宣徽北院使、延路經略使馬步軍都部署、判延州,仍兼陝西安撫使。 皇元年,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留守北京。 其于二方,威惠信著,尤知夷狄情偽、山川險易、行師制敵之要。 其在延州,夏人數百驅畜產至界上請降,言契丹兵至衙頭矣,國且亂,願自歸。 公曰:「契丹兵至元昊帳下,當舉國取之,豈容有來降者乎?聞夏人方捕叛族,此其是乎?不然,誘我也。 」拒而不受。 已而夏人果以兵數萬臨界上,公戒諸堡寨無得數出兵,夏人以為有備,引去,自此不復窺邊。 公于河北最久,民愛之,為立生祠。 明年,改武勝軍節度使,猶在北京。 又改鎮安軍節度使,在鎮四年,猶上書:鎮安一郡爾,不足以自效,願復守邊。 書未報,得疾,以至和三年閏三月七日己丑薨于陳州之正寢,享年六十有九。 天子輟視朝二日,贈中書令,謚曰文簡。 明年,袷享太廟,推恩,加贈公太師尚書令。 公累階至開府儀同三司,勛上柱國,廣平郡爵公,封戶七千四百而實封二千一百,賜號推誠保德守正翊戴功臣。 娶陳氏,封衛國夫人。 子男四人:曰嗣隆,太常博士;嗣弼,殿中丞;嗣恭,太常博士;嗣先,大理寺丞。 女五人,皆適良族。 謹按程氏之先,出自重、黎。 至休父,為周司馬,國于程,其後子孫遂以為氏。 自秦、漢以來,世有其人,程氏必顯,而各以其所居著姓,後世因之,至唐尤盛。 號稱中山程氏者,皆祖魏安鄉侯昱。 公,中山博野人也,世有積德,至公始大顯聞。 臣修以謂古者功德之臣,進受國寵,退而銘于器物,非獨私其後世,所以不忘君命,示國有人,而詩人又播其事,聲于詠歌,以揚無窮。 今去古遠,為制不同,而猶有幽堂之石、隧道之碑,得以紀德昭烈,而又幸蒙天子書而名之,其所以照臨程氏,恩厚寵榮,出古遠甚而臣又得刻銘其下。 銘,臣職也,懼不能稱。 銘曰: 程以國氏,世遠支分。 因居著姓,各以其人。 公世中山,在昔有聞。 克大自公,厥聲以振。 乃秉國鈞,乃授將鉞。 出入其勤,險夷一節。 帝曰噫歟余有勞臣。 何以旌之?有爛其文。 惟此勞臣,實余同德。 憂國在心,匪勞以力。 二方有事,諸將無功。 俾我舊老,不遑居中。 閒息近藩,庶休厥躬。 有請未報,奄雲其終。 歿而後已,茲可謂忠。 惟帝之褒,其言甚簡。 銘以述之,萬世丕顯。 【贈刑部尚書余襄公神道碑銘〈治平四年〉】 始與襄公既葬于曲江之明年,其子仲荀走于亳以來告曰:「余氏世為閩人,五代之際,逃亂於韶。 自曾、高以來,晦跡嘉遁,至于博士府君,始有祿仕,而襄公繼之以大。 曲江僻在嶺表,自始興張文獻公有聲于唐,為賢相,至公復出,為宋名臣。 蓋余氏徙韶,歷四世始有顯仕,而曲江寂寥三百年,然後再有聞人。 惟公位登天台,正秩三品,遂有爵土,開國鄉州,以繼美前哲,而為韶人榮,至于褒恤贈謚,始終之寵盛矣。 蓋褒有詔,恤有物,贈有誥,而謚行、考功有議有狀,合而志之以諸幽有銘,可謂備矣。 惟是螭首龜趺,揭于墓隧,以表見于後世而昭示其子孫者,宜有辭而闕焉,敢以為請。 」謹按: 余氏,韶州曲江人。 曾祖諱某,祖諱某,皆不仕。 父諱某,太常博士,累贈太常少卿。 公諱靖,字安道。 官至朝散大夫,守工部尚書、集賢院學士,知廣州軍州事,兼廣南東路兵馬鈐轄、經略安撫使,柱國,始興郡開國公,食邑二千六百戶、食實封二百戶。 治平元年,自廣朝京師,六月癸亥,以疾薨于金陵。 天子惻然,輟視朝一日,賻以粟帛,贈刑部尚書,謚曰襄。 明年七月某甲子,返葬于曲江之龍歸鄉成山之原。 第6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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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修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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