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裔孫,字慶先,棣州商河人。 案:此下有闕文。 唐末帝即位,用為翰林學士、戶部郎中、知制誥,賜金紫,未滿歲,改中書舍人、禮部侍郎,皆帶禁職。 尋拜中書侍郎、平章事。 裔孫純儒,性多凝滯,遽登相位,未悉朝廷舊事。 初,馮道罷同州入朝,拜司空。 唐朝故事,三公為加官,無單拜者,是時朝議率爾命道,製出,或曰「三公正宰相,便合參大政」;又云「合受冊」。 眾言藉藉。 盧文紀又欲祭祀時便令掃除,馮道聞之曰:「司空掃除,職也,吾無所憚。 」既而知非乃止。 劉昫為仆射,性剛,群情嫉之,乃共贊右常侍孔昭序論行香次第,言:「常侍侍從之臣,行立合在仆射之前。 」疏奏,下御史台定例。 同光已來,李琪、盧質繼為仆射,質性輕脫,不能守師長之體,故昭序輕言。 裔孫以群情不悅劉昫、馮道,欲微抑之,乃責台司,須檢則例,而台吏言:「舊不見例,據南北班位,即常侍在前。 」俄屬國忌,將就列未定,裔孫即判台狀曰:「既有援據,足可遵行,各示本官。 」劉昫怒,揮袂而退。 自後日責台司定例,崔居儉謂南宮同列曰:「從昭序言語,是朝廷人總不解語也。 且仆射師長也,中丞大夫就班修敬,常侍班在南宮六卿之下,況仆射乎。 已前騎省年深,望南宮二侍郎如仰霄漢,痴人舉止,何取笑之深耶!」眾聞居儉言,紛議稍息。 文士哂裔孫堂判有「援據」二字,其中書百職,裔孫素未諳練,無能專決,但署名而已。 又少見賓客,時人目之為「三不開」,謂口不開、印不開、門不開也。 及太原事起,唐末帝幸懷州,裔孫留司在洛。 未幾,趙德鈞父子有異志,官寨危急,君臣計無所出。 俄而裔孫自洛來朝,眾相謂曰:「馬相此來,必有安危之策。 」既至,獻綾三百匹,卒無獻可之言。 晉祖受命,廢歸田裡。 裔孫好名,慕韓愈之為人,尤不重佛。 及廢居里巷,追感唐末帝平昔之遇,乃依長壽僧舍讀佛書,冀申冥報。 歲余枕藉黃卷中,見《華嚴》、《楞嚴》,詞理富贍,由是酷賞之,仍抄撮之,相形于歌詠,謂之《法喜集》;又纂諸經要言為《佛國記》,凡數千言。 或嘲之曰:「公生平以傅奕、韓愈為高識,何前倨而後恭,是佛佞公耶?公佞佛耶?」裔孫笑而答曰:「佛佞予則多矣。 」李崧相晉,用李專美為贊善,裔孫以賓客致仕,專美轉少卿,裔孫得太子詹事。 晉、漢公卿以裔孫好為文章,皆欣然待之。 太祖即位,就加檢校禮部尚書、太子賓客,分司在洛。 每閉關養素,惟事謳吟著述。 嗜八分書,題尺酬答,必親札以炫其墨跡。 裔孫將卒之前,睹白虺緣于庭槐,驅之失所在,裔孫感賦鵬之文,作《槐蟲賦》以見志。 廣順三年秋七月,卒於洛陽。 詔贈太子少傅,輟視朝一日。 裔孫初為河中從事,因事赴闕,宿于邏店。 其地有上邏神祠,夜夢神見召,待以優禮,手授二筆,其筆一大一小,覺而異焉。 及為翰林學士,裔孫以為契鴻筆之兆。 旋知貢舉,私自謂曰:「此二筆之應也。 」洎入中書上事,堂吏奉二筆,熟視大小如昔時夢中所授者。 及卒後旬日,有侍婢靈語,一如裔孫聲氣,處分家事,皆有倫理,時人奇之。 和凝,字成績,汶陽須昌人也。 九代祖逢堯,唐高宗時為監察御史,自逢堯之下,仕皆不顯。 曾祖敞、祖濡皆以凝貴,累贈太師。 父矩,贈尚書令。 矩性嗜酒,不拘禮節,雖素不知書,見士未嘗有慢色,必罄家財以延接。 凝幼而聰敏,姿狀秀拔,神采射人。 少好學,書一覽者咸達其大義。 年十七舉明經,至京師,忽夢人以五色筆一束以與之,謂曰:「子有如此才,何不舉進士?」自是才思敏贍,十九登進士第。 滑帥賀瑰知其名,闢置幕下。 凝善射。 時瑰與唐莊宗相拒于河上,戰胡柳陂,瑰軍敗而北,惟凝隨之,瑰顧曰:「子勿相隨,當自努力。 」凝對曰:「丈夫受人知,有難不報,非素志也,但恨未有死所。 」旋有一騎士來逐瑰,凝叱之,不止,遂引弓以射,應弦而斃,瑰獲免。 既而謂諸子曰:「昨非和公,無以至此。 和公文武全才而有志氣,後必享重位,爾宜謹事之。 」遂以女妻之,由是聲望益隆。 後歷鄆、鄧、洋三府從事。 唐天成中,入拜殿中侍御史,歷禮部、刑部員外郎,改主客員外郎、知制誥,尋詔入翰林充學士,轉主客郎中充職,兼權知貢舉。 貢院舊例,放榜之日,設棘于門及閉院門,以防下第不逞者。 凝令徹棘啟門,是日寂無喧者,所收多才名之士,時議以為得人。 《澠水燕談》:范質初舉進士,時和凝知貢舉,凝嘗以宰輔自期,登第之日,名第十三人,及覽質文,尤加賞嘆,即以第十三名處之,場屋間謂之「傳衣鉢」,若禪宗之相付授也。 後質果繼凝登相位。 明宗益加器重,遷中書舍人、工部侍郎,皆充學士。 第37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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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
第37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