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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詳解 - 127 / 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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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詳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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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頁

朗讀:

所以,眼睛一味地追求超人的視力也就危險了,耳朵一味地追求超人的聽力也就危險了,心思一味地追求外物也就危險了。才能從內心深處顯露出來就會危險,危險一旦形成已經來不及悔改。災禍滋生並逐漸地增多與聚集,返歸本性卻為功名所縈繞,要想獲得成功便須持續很久很久。可是人們卻把上述情況看作是自己最可寶貴的,不可悲嗎?因此國家敗亡、人民受戮從沒有中斷,卻又不知道問一問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

所以,腳對於地的踐踏很小很小,雖然很小,仰賴所不曾踐踏的地方而後才可以去到更為博大、曠遠的地方;人對於各種事物的瞭解也很少很少,雖然很少,仰賴所不知道的知識而後才能夠知道自然所稱述的道理。知道「天」,知道「地」,知道「大目」,知道「大均」,知道「大方」,知道「大信」,知道「大定」,這就達到了認識的極限。「天」加以貫通,「地」加以化解,萬物各視其所見,順其本性令其自得,各得其宜自成軌跡,各守其實無使超逸,順任安定持守不渝。


  

萬物之中全都有其自然,順應就會逐漸明朗清晰,深奧的道理之中都存在着樞要,而任何事物產生的同時又必然出現相應的對立面。那麼,自然的理解好像是沒有理解似的,自然的知曉好像是沒有知曉,但這「不知」之後方纔會有真知。深入一步問一問,本不可能有什麼界限,然而又不可以沒有什麼界限。萬物雖然紛擾雜亂卻有它的根本,古今不能相互替換,但是無古無今、無今無古誰也不能缺少,這能不說是僅只顯露其概略嗎!何不再深入一步探問這博大玄妙的道理,為什麼會迷惑成這個樣呢?用不迷惑去解除迷惑,再回到不迷惑,這恐怕還是當初的不迷惑。

則陽

170講:

則陽游于楚(1),夷節言之於王(2),王未之見(3),夷節歸。彭陽見王果曰(4):「夫子何不譚我于王(5)?」王果曰:「我不若公閲休(6)。」

彭陽曰:「公閲休奚為者邪?」曰:“冬則擉鱉于江(7),夏則休乎山樊(8)。有過而問者,曰:『此予宅也。』夫夷節已不能,而況我乎!吾又不若夷節。夫夷節之為人也,無德而有知,不自許(9),以之神其交固(10),顛冥乎富貴之地(11),非相助以德,相助消也(12)。夫凍者假衣于春(13),暍者反冬乎冷風(14)。夫楚王之為人也,形尊而嚴;其于罪也,無赦如虎;非夫佞人正德(15),其孰能橈焉(16)!

「故聖人,其窮也使家人忘其貧(17),其達也使王公忘爵祿而化卑(18)。其於物也,與之為娛矣;其於人也,樂物之通而保己焉(19);故或不言而飲人以和(20),與人並立而使人化。父子之宜,彼其乎歸居,而一閒其所施(21)。其於人心者若是其遠也。故曰待公閲休(22)。」

【譯文】

則陽周游到楚國,夷節向楚王談到則陽,楚王沒有接見他,夷節只得作罷歸家。則陽見到王果,說:「先生怎麼不在楚王面前談談我呢?」王果說:「我不如公閲休。」


  
則陽問:「公閲休是幹什麼的人呢?」王果說:“他冬天到江河裡刺鱉,夏天到山腳下憩息。有人經過而問他,他就說:『這就是我的住宅。』夷節尚且不能做到,何況是我呢?我又比不上夷節。夷節的為人,缺少德行卻有世俗人的智巧,不能約束自己做到清虛恬淡,用他特有的辦法巧妙地跟人交遊與結識,在富有和尊顯的圈子裡弄得神情顛狂內心迷亂,不是用德行去相助他人,而是使德行有所毀損。受凍的人盼着溫暖的春天,中暑的人剛好相反得求助冷風帶來涼爽。楚王的為人,外表高貴而又威嚴;他對於有過錯的人,像老虎一樣不會給予一點寬恕;不是極有才辯的人而又端正德行,誰能夠使他折服!

「所以聖人,他們潛身世外能使家人忘卻生活的清苦,他們身世顯赫能使王公貴族忘卻爵祿而變得謙卑起來。他們對於外物,與之和諧歡娛;他們對於別人,樂於溝通、混跡人世而又能保持自己的真性;有時候一句話不說也能用中和之道給人以滿足,跟人在一塊兒就能使人受到感化。父親和兒子都各得其宜,各自安於自己的地位,而聖人卻完全是清虛無為地對待周圍所有的人。聖人的想法跟一般人的心思,相比起來差距是那麼遠。所以說,要使楚王信服還得期待公閲休哩。」

171講:

聖人達綢繆(1),周盡一體矣(2),而不知其然,性也。覆命搖作而以天為師(3),人則從而命之也(4)。憂乎知而所行恆無幾時(5),其有止也若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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