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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音樂滲入人心是很深的,它感化人心是很快的,所以古代的聖王謹慎地給它文飾。音樂中正平和,那末民眾就和睦協調而不淫蕩;音樂嚴肅莊重,那末民眾就同心同德而不混亂。民眾和睦協調、同心同德,那末兵力就強勁,城防就牢固,敵國就不敢來侵犯了。像這樣,那末老百姓就無不滿足於自己的住處,喜歡自己的家鄉,以使自己的君主獲得滿足。然後,君主的名聲就會因此而顯著,光輝因此而增強,天下的民眾,就沒有誰不希望得到他讓他做自己的君長。這是稱王天下的開端啊。音樂妖冶輕浮而邪惡,那末民眾就淫蕩輕慢卑鄙下賤了。民眾淫蕩輕慢,就會混亂;卑鄙下賤,就會爭奪。混亂又爭奪,那就會兵力衰弱、城池被侵犯,敵國就會來危害了。像這樣,那末老百姓就不會安居在自己的住處,就不會喜歡自己的家鄉,也不會使自己的君主滿足了。所以,禮制雅樂被廢棄而靡靡之音興起來,這是國家危險削弱、遭受侮辱的根源。所以古代的聖王看重禮制雅樂而鄙視靡靡之音。他在論列官職時,說:「遵循法令,審查詩歌樂章,禁止淫蕩的音樂,根據時勢去整治,使蠻夷的落後風俗和邪惡的音樂不敢擾亂正聲雅樂,這是太師的職事。」
第
317講:
20.
6墨子曰:「樂者,聖王之所非也,而儒者為之,過也。」君子以為不然。樂者,聖人之所樂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移風易俗易(
1),故先王導之以禮樂而民和睦。
【註釋】
(
1)「俗」下《集解》無「易」字,據《漢書·禮樂志》補。
【譯文】
墨子說:「音樂,是聖明的帝王所反對的,而儒者卻講求它,那是錯誤的。」君子認為並不是這樣。音樂是聖人所喜歡的,而且可以用來改善民眾的思想,它感人至深,它改變風俗也容易,所以古代的聖王用禮制音樂來引導人民而人民就和睦了。
第
318講:
20.
7夫民有好惡之情而無喜怒之應,則亂。先王惡其亂也,故修其行,正其樂,而天下順焉。故齊衰之服(
1),哭泣之聲,使人之心悲;帶甲嬰■(
2),歌於行伍(
3),使人之心傷(
4);姚冶之容,鄭、衛之音,使人之心淫;紳、端、章甫(
5),舞《韶》歌《武》(
6),使人之心莊。故君子耳不聽淫聲,目不視女色,口不出惡言。此三者,君子慎之。
【註釋】
(
1)齊衰:見
19.
14注(
11)。(
2)嬰:系,指把帽帶系在頸上(參見
10.
21「嬰寶珠」楊倞注)。
■(zh • ^u • 宙):同「冑」,頭盔。(
3)行(h •
2ng • 航)伍:古代軍隊的編製,五人為伍,二十五人為行,
所以用「行伍」指稱軍隊。(
4)使人之心傷:即《詩·小雅·採薇》所說的「憂心烈烈」、「憂心孔疚」、
「我心傷悲」之類。一說「傷」通「壯」;一說「傷」通「揚」(振作);均可從。(
5)紳:古代士大
夫束在腰間、一頭垂下的大帶子。端:古代諸侯、大夫、士在祭祀時穿的式樣端正的禮服,舉行冠禮、
婚禮時也穿此。章甫:商代的一種禮帽,即緇布冠,它是行冠禮以後才戴的,用來表明(「章」)成
人男子(「甫」)的身份,故稱章甫。(
6)《韶》、《武》:見
8.
15注(
16)。
【譯文】
民眾有了愛憎的感情而沒有表達喜悅憤怒的方式來和它相應,就會混亂。古代的聖王憎惡這種混亂,所以修養自己的德行,端正國內的音樂,因而天下人就順從他了。那披麻戴孝的喪服,哭泣的聲音,會使人的內心悲痛;穿上鎧甲,繫上頭盔,在部隊中歌唱,會使人的內心憂傷;妖艷的容貌,鄭國、衛國的靡靡之音,會使人的內心淫蕩;繫著寬大的腰帶、穿著禮服、戴着禮帽,隨着《韶》《武》的樂曲載歌載舞,會使人的內心嚴肅。所以君子耳朵不聆聽淫蕩的音樂,眼睛不注視女子的美貌,嘴巴不說出邪惡的語言。這三件事,君子是慎重地對待的。
第
319講:
20.
8凡奸聲感人而逆氣應之,逆氣成象而亂生焉。正聲感人而順氣應之,順氣成象而治生焉。唱和有應,善惡相象,故君子慎其所去就也。
【譯文】
大凡淫邪的音樂感動人以後就有歪風邪氣來應和它,歪風邪氣形成了氣候,那麼混亂的局面就產生了。正派的音樂感動人以後就有和順的風氣來應和它,和順的風氣成了社會現象,那麼秩序井然的局面就產生了。有唱必有和,善良的或邪惡的風氣也隨之而形成,所以君子對自己拋棄什麼音樂、接受什麼音樂是很慎重的。
第
320講: